[都市]变装俏佳人(全)-7-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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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6章、旧情人

还没走到会议室,陈怡倩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,确切地说,是一位客户在大声的说话。陈怡倩看着激动的客户,旁边是新海的主管李勇军,一脸无奈。听了几句,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
“陈小姐,你们不负责任啊,我跟陆总监谈好有这两样东西,可李主管却说没有,这算什么?陆总监一走,你们就不认帐了?”

“张先生,不好意思。李建军是我们的主管,他一直跟着陆总监,过程他很清楚,你们谈的时间他不是也在场吗!”

“可他不是每次都在场啊,他真的清楚吗。你看,我当时还做了一些笔记,这两条就是当时写下来的。”

“那我就请陆总监跟你说,好吗?”

“陆…陆总监不是走了吗?”

“是的,他到总部去了,不过仍然是我们陈氏公司的职员!小梅,打电话请陆总监过来,让他跟张先生继续谈。”

“哦……不用了,我跟李主管谈就行了!”

这位客户没搞清楚陆总监是离职还是调走,借机提出新的要求。陈怡倩看穿他的把戏,几下就让事件平息下来了。可是了结之后,她的心情却变坏了,连她都说不清为什么。

蒋芳看到她的表情,不禁有些忧虑。相处两年了,她看着陈怡倩变化,从不经事到成熟,从恋爱的欢喜到失恋的黯淡。这一切,本不该发生在这个青春女孩身上,她的世界需要更多阳光和笑声。

“怡倩,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?”

“为什么?男人有什么好?”

“不是男人不好,而是你没找到合适的男人!十楼那个小伙子不错啊,最近没跟他一起喝咖啡了?”

陈怡倩笑笑。“他不知从谁哪儿听到我是公司老板,就吓跑了,现在的男人勇气不多,害怕比自己强势的女朋友。”是啊,高翔还不是一样,明明我家人没说什么,他为什么抬不起头。

“怡倩,你没想过参加书友会,或者旅游天地之类的,网上有许多这样的组织,每个月都搞一下活动,既是玩,又是联谊。我老公就参加了摄影之友,有时还带着儿子一起去玩。”

陈怡倩眨了眨眼。“算了吧,就算认识了又怎么样。有时候,男人的面子比爱情更重要,把尊严当作借口!”

感情对于陈怡倩来说,已经变成一种莫名的痛。虽然她努力忘记那个伤害她的男人,却不容易。或许我也伤害他不少吧……她偶尔也这么想。可日子还要过啊,总不可能一辈子想着那个远离的男人吧,是否,自己也该换一种方式生活呢!

写字楼依然是老样子,忙得时候像打仗,闲的时候可以拍苍蝇。周末到了,有约会的人一脸甜蜜,没约会的人开会拟定活动计划,比策划广告更用心。小梅一向是积极分子,尽管她有男朋友了,却是此类活动的组织者。她喜欢拉陈怡倩参加,一是这位年轻女老板随和大方,还有一部可供参与的汽车;二是很明显的,在活动费用中陈怡倩总是出一半,余下一半才由众人合出。

都下午三点了,还不见小梅来告知周末的活动,陈怡倩有些不耐烦了,几乎要过去问小梅了,桌面的手机却响了。

“喂,是怡倩吗?”

“……”陈怡倩凝住了,拿着电话没反应,竟然是高翔,她又爱又恨的男人,那个说爱她却离开她的男人。或许应该说,跟十楼那个仰慕者一样,害怕比自己强势的女人。可这个男人的温柔让她留恋,让她心醉。

“怡倩,你最近好么?”

“嗯,还可以,工作挺忙,周末跟朋友去郊游!”难道说,我将你的照片制成镖靶,每天掷半小时,所以在酒吧拿了掷镖冠军。

“我有事想跟你说,今晚一起吃饭,好吗?”

这算是邀请么?“嗯,好的!哪家餐厅?”

“经典咖啡,六点半!”

陈怡倩眼睛转了几圈,为什么不是以前一直去的餐厅?可是她不好追问,便说:“好的,六点半见!”

想着很快跟他见面,陈怡倩心情有些忐忑。他会说什么呢,道歉?然后向我求婚?这可能性不大,退一步说,即使他只是闷了找个人聊聊,抱怨现在的女朋友,至少也说明我是很重要的。

过了一会,蒋芳听到某种特别的声音,走进来竟然发现陈怡倩在吹口哨,虽然不成调,但那种表情她是看得懂的。“怡倩,你今天怎么回事,好象很兴奋,坐都坐不住。”

“没什么!”陈怡倩有点兴奋,想说还是忍住了。

这半年,蒋芳看着她消沉,有时候放纵,她为这个女孩担心和难过。“怡倩,只要你高兴就好,我很久没见你这样了!”

“星期一回来告诉你,哦,你那天请假,那就星期二吧!”

“好的,我等你的好消息!”

陈怡倩心里说:一定是好消息。好了,我终于也有约会了,不是一个人在家玩游戏,也不是跑到那该死的同志酒吧放纵。当然,她也可以在好朋友黄燕梅面前抬头挺胸了,不要总是一副逃避的样子。黄燕梅是她最好的朋友,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七年的交往,无所不谈。黄燕梅快要结婚了,她却一直避开被抓差做伴娘,因为听到结婚的字样,她心里就不舒服。

忽然,小梅跑进来了。“怡倩,关于这个周末,我们有两个方案,一是到崇明烧烤,二是……怡倩,你没在听啊?”

“啊,,我在想其它事呢!小梅,这个周末我有活动,不参加你们的计划了!”

“哦!”小梅失望极了,因为活动少了一个大赞助商。她眼睛转了几圈,问道,“怡倩,是不是有约会?”

“你说呢?”陈怡倩微笑。

“当然是了!”小梅这个精灵女孩,立即嘻笑道,“怡倩,希望你多些约会,参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不要紧,最好是继续赞助我们的活动经费!”

“哈哈!”陈怡倩大笑,“小梅,你的算盘打得真精!”

“不对,那是我对你的真心祝福!”小梅很认真地说,“正如我爸说的,工资可以少一点,但一定要有工作;人生要有目标,即使目标定得低一点;生活可以少一点浪漫,少一点激情,但做人一定要踏实!”

陈怡倩愣住,以前一直不喜欢这类大道理,这时忽然听到,竟然没有排斥的感觉。“小梅,你和你爸感情一定很好吧?”

小梅呵呵一笑。“当然好了,如果他不在我耳边念叨,如果他不评论我的生活!”

陈怡倩也笑了。或许,天下的父亲都有共同之处吧,为什么自己和父亲那么尴尬呢。算了,别想它了,下班后去买件新衣吧,打扮打扮。

当桌上的手机再响时,陈怡倩扑了过去,在她以为高翔来电而酝酿笑容时,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。

“怡倩,周末没事吧?”

“噢,姐姐!”陈怡倩失望了,“有什么重要指示传达?”

“怡倩,我星期六回家,你也回吗?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。你已经离家半年了,回家跟爸妈吃餐饭吧!”

“前两天我见过爸爸了!”

“我知道啊,跑上门去骂老爸,你真行啊,陈家有你这么个厉害的女儿,大概可以自豪一阵了……”

陈怡倩皱眉将话筒放得远远的,虽然她一直跟姐姐很亲,但现在却是害怕,特别是离家半年来,姐姐跑来声讨过几次。

“怡倩,你做什么我不理你,你喜欢什么人是你的事,可你不能把爸妈变成受害人。他们一直为你为自豪,他们最器重你,以后陈氏企业都交给你。你不能丢他们的脸。”

陈怡倩不耐烦了。“别说了,你们都这么自私,几时顾过我的感受?我的工作做是很好,不用你们担心,就这样了,我要开会!”

挂掉电话并没能令陈怡倩轻松,她明白,不管怎么将心思都投入工作,她仍然要面对这个最大的麻烦:感情!于是,今天的晚餐成为她的期待,或许是一生最重要的转折。

她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公司,买了新裙子,匆忙赶回家。她换下天天伴随的套裙,穿上清凉的紫色连身裙,戴上了半年没动的白金耳坠,甚至用上了紫红色的唇膏,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。走出家门时,她已经明艳靓丽,光彩照人。她一向是男人女人的目光焦点,无论走到哪里,她都会引人注意。

按以前的习惯,陈怡倩是不肯提早赴约的,今天有点特别。想到高翔要向自己认错,祈求自己的原谅,她就有些激动。在餐厅门口,她停下脚步,缓和紧张的心跳。如果他向我认错,我一定要思考一会,但决不说原谅他。吃完饭之后,我们会有整整两天时间,这个周末应该过得很开心。

从餐厅的透明大玻璃,她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坐在窗边。推开餐厅玻璃门的一刻,她忽然问自己:如果他求婚,我是否答应?轻拨耳边长发,阿怡倩盈盈走过去。“高翔,你等久了吧?”

“还不到五分钟!”高翔看她,愣愣的,没想到她如此美丽。

“怎么,第一次见到美女啊,发什么呆?”陈怡倩故意说了一句轻松的俏皮话,然后坐下来。

高翔点点头。“是啊,你真的很美!”

“你知道就好!”陈怡倩脸红起来。

高翔却低下头,那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。他显然有点紧张,不知是因为半年没见,还是他们即将开始的话题。“怡倩,我帮你叫了橙汁,希望你的口味没有改变!”

“没改变,跟以前一样!”

接下来的话题却有点出乎意料……


第017章、意外相见

进入餐厅,赵紫薇感觉一阵清凉,全身都降了温。有冷气的室内,跟外面的热,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。感谢老天让女孩可以穿上吊带裙,不仅是吸引别人的目光,更重要的是清凉透气。天气太热了,她今天穿的是浅绿色的碎花吊带裙,裙摆是不规则的锯齿形,一副时尚的深色墨镜,肩上挎着一个民族特色的麻质手袋,既新潮、清爽,又不失文静。

还没折好太阳伞,手机便响了,陈怡慧道:“紫薇,我要晚五分钟到,这边塞车!”

“你这家伙,说五分钟,肯定要十几分钟,每次约会都迟到!”赵紫薇明白,这女孩仍然当作是与男人相约,迟到理所当然。

赵紫薇摘下墨镜,随咨客走进餐厅,没理会其他食客投射来的目光。她这样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,到哪里都是焦点,她都“习惯”了。在靠窗的桌子坐下来,她几乎想将高跟鞋脱掉,刚才走路虽然不多,脚并不算痛,只是鞋跟高,脚掌竖着不舒服。

餐厅相当清幽,厅中央的柱子有几株硕大的爬腾,虽然到了晚餐时间,人却不多。隔壁桌子有一个男人不时望着窗外,似乎在等人。过了一会,一个着紫色连身裙的年轻女孩走进来,到这男人面前坐下。赵紫薇开始没留意,端起杯子观察果肉时,不经意看到对面的紫裙女孩,忽然吓了一跳,天,那紫裙女孩竟然是陈怡倩。

怎么办?相邻不过三米,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……如果真想看。可赵紫薇不敢看,半分钟后,她才想起陈怡倩不认识自己,那急促的心跳才缓和下来。天天看着陈怡倩的照片,现在都有点杯弓蛇影了,这简直是自己吓自己。

赵紫薇又端着杯子,借着杯子的遮挡观察陈怡倩,这女孩跟照片的平面感觉完全不同。这一刻她只是个爱情至上的女孩,不是精明的行政人员,那淡淡的妆,清澈的眼睛,清新怡人,素雅大方。因为那男人背对着,所以看不到面容,两个人低声地交谈,陈怡倩似乎挺高兴。

赵紫薇困惑了,这女孩明明是在约会啊,这不说明她的性倾向正常吗,那自己扮成女孩吸引她还有什么意义。忽然,陈怡倩的目光扫过来,在赵紫薇身上停留了大概一秒钟,还眨了几下眼睛。这下让赵紫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因为她不明白,女人永远对漂亮的女人有兴趣。陈怡倩看这位绿裙女孩,就象逛街看到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孩,忍不住多看两眼而已。

忽然,赵紫薇省起自己在等人,如果陈怡慧这时走进来就糟了。她立即拨通陈怡慧的电话:“你到哪儿了?”

“我已经到了,现在找位置停车,两分钟就行了!”

赵紫薇急了,“什么,还要半个小时啊?那你就别来了!”

“紫薇,你怎么啦?”

“你怎么搞的,约会也不守时,有没有时间观念啊!你算什么男人,约会老是要女人等你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你自己说说看,你有那样事做得好的,工作没起色,生活一团糟,令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。算了,我不等了!”赵紫薇挂掉电话。她都在为自己惊奇,在这样紧迫的场合,居然能现编出这番话来。

陈怡倩看过来了,似乎有点惊讶,这斯文的女孩怎么如此大的火气。赵紫薇被她的目光扫过,紧张之极,为什么这么看我?难道我像是个一个泼辣的女孩吗?

赵紫薇匆忙埋单走出餐厅,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不料才出餐厅门口,便从玻璃窗看到里面惊人的一幕:陈怡倩气冲冲地站起来,将整杯茶向那男人泼去,然后提着手袋匆匆离开了。赵紫薇吃了一惊,不敢再看,快步离开。这女孩的性子很急啊,跟她姐姐没什么两样。

走了几步,才想起打电话。听到描述,陈怡慧惊叫起来。“天啊,她一定又找高翔了,看来她还不死心,这下麻烦大了。”

“为什么麻烦?”

“我才刚刚听说,高翔就要结婚了,没想到他们还会见面!”

“啊,那不是很糟糕?”赵紫薇吃惊掩住嘴,“我好象看到那个男人递了一个信封给她,难道是结婚请柬?”

“我的天,这是什么事啊!这男人也不成熟,这样去刺激她,太过份了。唉,看来老天都不帮怡倩,天意,天意!”

赵紫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,之前对陈怡倩的认识只限于照片和陈怡慧的描述。今天忽然碰到真人,才发现这活生生的人,远比画面更丰富、更真实。可是这真实又如此令人难受,感情的世界,永远没有如意的结果,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是一种愿望。

走了一会,赵紫薇停下,坐在街边的长椅上。因为担心陈怡慧出现会碰见妹妹,所以她们暂时没见面。很快,赵紫薇忘记了餐厅的事,而街上的流动风景……女孩,成了她的目光所在。

有了女孩的身份,赵紫薇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美女。这些街头风景让她心情放松、思绪飘扬,一会儿想,如果认识这样气质的女孩该多好,一会儿又想,那裙子穿在自己身上也不错吧。在她欣赏别人的时候,她同样成为别人的风景了,因为在别人眼里,她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,一身赏心悦目的衣裙。想着想着,赵紫薇懊恼了:如果我穿上裙子跟其他女孩比漂亮,怎么跟女孩子亲热呢?

这时,一个紫裙女孩低着头慢慢走近,她抬头看到长椅上的绿裙女孩,停住脚步。紫裙女孩犹豫了一下,在绿裙女孩身边坐下。赵紫薇侧过头看到紫裙女孩,几乎停止了呼吸,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哎,你好!”陈怡倩开口打招呼,然后解释,“刚才在餐厅,我看到你在打电话,我就在你前面的桌子!”

“哦!”赵紫薇装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对对,哎,你不是跟男朋友吃饭吗,那么快就出来啦?”

“那是前男友,我们已经分手半年了!”陈怡倩淡淡地说,脸上却掩饰不住忧愁。

“噢,那就忘记吧!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,别太在意了!”赵紫薇说,连自己也一并骂进去。然后她笑笑,“其实,我应该劝你,天涯何处无芳草,好男人多的是,这样是不是好一些?”

“哦!”陈怡倩苦笑,低下头来。可她心底的好奇也被勾起来了,“你一定被男人伤得很厉害吧?”

“唉,有哪个女人没被男人伤害过,你能避免吗?”赵紫薇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。

“你说的是,每个人都无法避免。”陈怡倩苦笑,“刚才听你打电话,好象很气愤,也是跟男人有关吗?”

赵紫薇犹豫了,不知这故事怎么编。她的脑子飞快运转,借助于赵子强的非凡创意和天才灵感,立即想到了几个方案。

陈怡倩见她不出声,抱歉地笑笑。“不好意思,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!”

“不要紧,跟你说也没事,反正你不认识我!”赵紫薇决定利用昨晚在网上看到的故事,“其实他也算是不错的男人,我一直爱着他,至少在两个月前还是。前段时间我们讨论过结婚的事,我想有个家,他却认为还没到时候。自知道我结婚的打算后,他开始躲避我,我觉得很难受。前些天我告诉他,我怀孕了,我们应该准备了。他答应跟我结婚,可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高兴,甚至怀疑我故意弄穿他的套子。我当时听了好伤心啊,但我还是原谅他了。接下来,我一心一意准备结婚的事情,上个月我突然发现他有另外的女朋友,我的头轰地一下炸开了,没想到几年的感情竟然这样。跟他吵过一次之后,我又伤心又失望,一咬牙就把孩子打掉了!”

“啊?”陈怡倩惊叫,“你怎么能拿孩子出气,它是无辜的!”

“如果你遇到那样的男人,你也会跟我一样的!”赵紫薇苦笑,一副凄惨的表情。天,穿上裙子做女人后,竟然什么谎话都编得出,甚至不用经过大脑。这一点创意,是赵子强不可能有的。

“说得也是!”陈怡倩点点头,“我那个男人也差不多,对婚姻同样没有负责任的勇气,他想跟我在一起,可是又害怕经济能力不够。我没有嫌弃他的薪水比我低,我就是想早点结婚,就骗他我怀孕了。谁料过了几天,他知道我没有怀孕,就气愤大骂我,跟我分手了。唉,原来男人口中的爱情,就是这么脆弱,像儿戏一般。”

这些事听陈怡慧说过,但亲身听到陈怡倩说,赵紫薇的感觉根本不一样。她有点同情这个女孩了,因为自己也失恋过,知道感情对人的打击有多大。“刚才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?你们和好啦?”

陈怡倩无奈地苦笑,鼻子酸酸的。“本来听到他约我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我还特地去做了发型,买了一套新衣服,打扮得漂漂亮亮。可是,刚才他竟然拿出一张结婚请柬,说他就要结婚了!”

“啊?”赵紫薇吃惊地掩着嘴,虽然刚才听到陈怡慧说了,但这时仍抑制不住惊讶。“真是太遗憾了,相爱的人不能结合!”

“是啊,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,就是因为它实现不了,所以才有这样的愿望!”

然后她们都沉默了,各自想着心事。赵紫薇不知该说什么,特别是对着“陌生人”,只能轻拍她的手背。“我刚才说男人没一个好,那是气话。我相信好男人是有的,只是我们没有遇到!”

陈怡倩淡淡地道:“也许吧,但不是我们的男人!”

接下来是沉默,看到双双对对的情侣经过,挽臂牵手的情形令这两个刚失恋的人更受刺激。看到活生生的陈怡倩,赵紫薇暗藏的一点反感消失了,这个女孩很好啊,忧郁掩盖不了她的光芒和气质。

终于,陈怡倩叹了一口气,站起来,但又立即坐下来,问:“可以留个电话给我么?也许有空的时候,我们可以出来聊聊!”

赵紫薇心跳得厉害,太好了,她对我有好感。她几乎冲动地说出电话号码,可这不是适当的场合,所以只能摇头笑道:“如果有缘,我们会见面的!”

“好的!”陈怡倩点点头,然后离开了。

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赵紫薇轻声说: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!


第018章、困惑

虽然陈怡倩的紫色身影消失好久了,赵紫薇仍在望着那个方向发呆。好奇怪的感觉,这女孩的世界跟陈怡慧描绘的不同,她有更丰富的一面,甚至可能有和自己一样的本质。

沉思中,赵紫薇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,她吓得差点跳起来。天啊,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变成女人了,不然就完了。她紧张地不敢往后看,抓着太阳伞的手也在发拌。

“怎么啦,变成女孩后,连胆子都变小了?”

听到是陈怡慧的声音,赵紫薇抚着胸口的手才敢放下,回头看她。“以后别这样吓人,会吓死人的!”

“果然变成女孩了!”陈怡慧吃吃地笑,“快点告诉我,你怎么认识怡倩了?我在远处看到你们聊了好几分钟呢!”

赵紫薇摇摇头。“还没认识呢,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!”

听到故事到“打掉孩子”那一节,陈怡慧哈哈大笑,猛拍她的手臂。“你这家伙,要编什么不好,编这么离奇的事?”

“那你说编什么好?”赵紫薇瞪着她,“是说我被老公抛弃了,还是被人强暴了?”

陈怡慧怔住,皱眉道:“别说这种事情,听着不舒服!”

“我当时根本没时间想,顺口就说了。”赵紫薇心里也不高兴,“不过,以后我还要顺着这个故事编下去,有点麻烦。”

陈怡慧道:“你说的也是,这样你跟怡倩才有共同语言,你和她一样,都是男人的牺牲品!”

“也许吧!”赵紫薇皱着眉头,“不过按我的猜测,她下次见到我,就会装作不认识了!”

陈怡慧笑了:“不会的,她一定会好奇地问你,怀孕是什么感觉!打掉孩子的时候痛不痛,呵呵!”

“哼!”赵紫薇摇摇头,没有顺着她的话疯下去。过了一会,她平静地说:“怡慧,我觉得,你可能并不了解你妹妹!”

“怎么会?她一直最喜欢跟我说她的心事,跟什么男人约会,交往,甚至第一次跟男人做爱,她都告诉我。”陈怡慧说到这里,忽然盯着她,“你说我不了解怡倩,难道你了解?”

赵紫薇淡淡道:“相处久并不意味着了解,初相识可能反而更相知!”

陈怡慧惊讶地看着她,有一种不了解的感觉,这种不了解不是因为分开三年,可能三年前根本就没有了解。她忽然有点怯意,对前度男友的把握不那么肯定了,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。

赵紫薇对她的疑惑没做解释,只是淡淡一笑,像个恬静的淑女。看到她那一笑,陈怡慧的心忽然被猛烈地撞了一下,三年前她就因为赵子强这种笑而迷恋。但当时赵子强的自信不够清晰,她才觉得不够安全,可今天赵子强却以女孩的身份表达这种自信,这说明什么?陈怡慧慌了,忽然问自己:这个男人在工作上那么狂妄自信,为什么那么容易被我掌握?

在餐厅吃饭时,陈怡慧时不时盯着她,似乎想看清脂粉掩饰下的真实赵子强。赵紫薇也有了异样的感觉,三年前不管男装或女装的身份,自己都明白陈怡慧是女朋友。但现在,即使亲密拥抱,即使成为床伴,也不是这种想法了,再亲密也没有拉近心灵的距离。

“吃完饭去购物吧,我想给你再买两条裙子!”

“怡慧,我的裙子已经够了,不需要那么多!”赵紫薇皱着眉头。她倒不是因为花别人的钱,心里过意不去。她一直以为陈怡慧最了解自己,今天见到她的妹妹,这种看法改变了。

陈怡慧撇撇嘴。“有哪个女孩嫌自己的衣服多,你是第一个!”

“没必要太花费!而且我又不是穿很久,我的尺码大,日后你穿又不合适。”赵紫薇口里虽然这么说,却无法解释每次经过商店橱窗,总对那些新款裙子有许多遐想。陈怡慧说对了,没有哪个女孩会嫌自己的衣服多,即使是赵紫薇这样的假女孩。

陈怡慧眨着眼睛。“子强,今天我发现你怪怪的!”

赵紫薇抬起头,不知她为何改叫男子名。“为什么?”

“嗯,我说不出这种感觉,可是,我有点害怕!”陈怡慧皱着眉头道,“我知道用这个比喻不恰当,可我找不更合适的例子。我们就像是结婚前的情侣,明天就要结婚了,可我今天却感觉,你会在婚礼前提出分手!”

赵紫薇静静地看着她,好一会才说了两个字:“胡扯!”

可赵子强/紫薇心里震惊,因为这女孩真的说中了,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。这大概是赵子强无法忘记这女孩的原因,因为即使她怎么坏,怎么舍他而去,但仍然是最了解他的人。

“你已经认识怡倩了,省了一个过程。现在你们彼此已经有共同语言了,下次跟她在一起,专骂男人就行了!”

赵紫薇却摇摇头。“今天只是一次见面,对日后的交往没有任何帮助。我有种感觉,下次见面,怡倩一定会假装没见过我!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也会假装没见过她!”

陈怡慧听得莫名其妙,她不明白两个“陌生人”谈了一轮心事之后,怎么再见面反而变成真正的“陌生人”。可她是个聪明的女孩,领会能力极强,立即省悟过来,但她抬起头再看时,却发现赵紫薇那失望的表情。陈怡慧心底升起一种寒意,忍不住抓紧赵子强/紫薇的手,努力贴近,可是心的距离却没有拉近。

赵紫薇发现她没听懂自己的话,掩饰不住失望,原来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,而且变得很多。两个人对望一眼,似乎都从对方眼里,找到惊讶和迷惑。女人的心理就是难以捉摸,莫名其妙也罢,情绪化也罢,反正就是这样。

赵紫薇打破僵局。“怡慧,你不是说有件事告诉我吗?”

“对!”陈怡慧回过神来,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。

“啊!你真的办到了?”赵紫薇十分惊奇,证件上赫然是赵紫薇的照片和名字。将新身份证看了几遍,不像假的,难道陈家的钱让警察也去推磨了?“怡慧,你凭什么把我的年龄改小了?”

“首先,这是赵紫薇的身份证,跟赵子强没关系。其次,你比怡倩大一岁就行了,这样容易沟通。再说,女孩年轻不好吗?”

赵紫薇皱着眉头,想想也对,虽然这些对男人不重要。“有身份证我可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,我总担心需要时没证件!”

“不会有人查验你的证件的,你外表很斯文,不象危险人物!”

“很难说,现在的危险人物,外表可能是才俊,可能是万人迷,外表越来越不可靠了!”赵紫薇笑道,“如果有人知道你身边的漂亮女孩是男人,一定把她的裙子扒掉,然后喀嚓喀嚓!”

“想不到有人想法跟我一样,我早就想这么做了!”陈怡慧格格笑。“如果哪个瞎了眼,想对你劫财又劫色,肯定要倒霉的。那时候,还不知道是谁劫谁的财和色呢!”

赵紫薇又气又好笑,三年没见,这女孩说起成人笑话面不改色。吃完饭,陈怡慧带她来到一家酒吧,在门口解释:“这是一家同志酒吧,怡倩经常来。我不敢进去,今天有你保护就不同!”

“怡慧,如果有特殊情况怎么办?譬如有人搭讪,或者某个性感女郎贴着我身体?那我就抱着你,必要时吻一下,好不好!”

“那我们不是跟酒吧里的人一样了?”陈怡慧不高兴了,“不行,那样会让人误解的!在家里,你想怎么吻都行!”

“说到底,你还是把我当作男人啊!”

“那当然,不管你穿裤子还是裙子,本质都是男人!如果有女孩来挑逗你,别理她,你也不许挑逗人家,看人家的脸不许超过一秒钟!”

天,三年前那个霸道的女朋友又回来了。“为什么?我们不是拉拉吗,那就应该是来找女孩玩的啊!”

“不行就是不行!”陈怡慧狠狠地瞪她,“总而言之,别把你裙子里面的欲望释放出来!那是赵子强的,不是赵紫薇的!”

“那我的欲望怎么解决?”

“我帮你解决!”

赵紫薇怔住。陈怡慧不理会她的反应,拉着她走进酒吧。


第019章、酒吧

酒吧里没有她们想象的场面,很安静,甚至有点像咖啡屋。灯光不算很暗,一些青年男女在低声交谈、说笑,这情景更像是知己良朋来休闲小憇。这情景令她们意外,甚至怀疑来错了地方。

“怡慧,你真的确定是这里吗?”

“是啊,三个月前是的,难道换过老板了?你问我做什么,我和你一样,也是第一次进来!”

酒吧还不到活跃的时间,反而是她们的牵手出现,给在场的人带来了遐想。对青春美丽的女孩,人们都会关注,这是人的天性,更何况是这样的酒吧,有点特别的背景。

“那两个女孩真漂亮啊,不会是拉拉吧?”“应该不是吧,你看她们,并没有亲密的动作,而且穿的都很女人,不象是有分工的伴侣!”“很难说,听说现在兴这个的都是素质很高的职业人士,这种气质美女参加也不奇怪。如果她们是,那男人就失望了!”

听到议论,两人明白已经成为人们的焦点,立即将手松开。赵紫薇有点担心,按陈怡慧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,可能要出事。

“怡慧,你有没有发现,我们成为人家的目标了?”

“别理她们,他们在猜我和你是不是同志,特别是我左边那几个男女,我听到他们在打赌了,呵呵!”

她们坐下来,猜想陈怡倩在这里玩过什么花样。她们的身体靠在一起,忘记了原来的目的,只记得自己身边的人是喜欢的。陈怡慧的手指划着她的手臂,赵紫薇则抚摸她的大腿。两个人都有点兴奋,甚至想做点更刺激的事,可还是放弃了。

“怡慧,我觉得这里很舒服啊,如果你不说这是同志吧,我以说不定会常来呢!”

“那你不要约我来这里,要是被熟人看到了,不要说用洗洁精,就是用漂白_粉也洗不掉了!”

听到她这么说,赵紫薇冒出一个坏念头,轻轻地吻了她的面颊。陈怡慧急了。“子强,不许在这里吻我,要吻回家再吻!”

“酒吧又怎么样?我才不在乎呢!”赵紫薇嘴角冒出邪气。“怡慧,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吻你么?”

过了一会,陈怡慧再次被偷吻。她恼怒了:“你……,哼,你以为就你敢啊,难道我就不敢?”然后狠狠地回了一吻。

邻桌传来低低的惊呼声:“原来这两个女孩是同志啊!”“啊,她们那么漂亮,真可惜,男人没份了!”“啊,不会吧,刚才我还想上去搭话,她们可能是等不到男人了,才自己解决吧!”

陈怡慧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闯了祸,慌乱地跑出了酒吧。赵紫薇立即结帐跟出来,其实酒吧里的灯光昏暗,要看清另一个人的脸也不容易,可是,她们都害怕了。

看到在门边大口喘气的惊慌女孩,赵紫薇觉得可笑。能让这个邪气缠身的女孩害怕,是一件乐事,第一次赵子强附身使坏,感觉不错,老是做淑女,实在太辛苦了。

陈怡慧恼怒地瞪着她。“赵子强,你笑什么?”

“怡慧,还不错吧,我们在这里继续接吻?”

“吻你的大头鬼!”陈怡慧想哭。她气极败坏地向街口走去,她可以接受任何疯狂的行径,但没想过要给人同性恋的感觉。

赵紫薇足下的高跟鞋生风,赶上她。“怡慧,这下好了,你和你妹一样了!你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喜欢女人了,不用再怪她!”

“放屁,你这混帐,害死我了!”陈怡慧朝她手臂甩了一掌。

“害你,怎么会,我那么喜欢你,你应该高兴啊!”

陈怡慧又气又急,忽然转身揪她裙子的吊带,用力就扯。“赵紫薇,赵子强,我今晚要让你这个假女人曝光,看你怎么出丑!”

赵紫薇吓坏了,立即摁住她的手,如果这吊带断了,肯定完蛋。她的力气比陈怡慧大,很快将她的手掰开了,可也惊出一身冷汗,虽然早知道得罪女人不会有好结果,但今晚实在忍不住。

陈怡慧见偷袭不成功,怨气无法消,手指朝她胸口点去。“我已经警告过你,别让赵子强的本性露出来,你却不听,今晚你害死我了!”她戳中软棉棉的咪咪,才想到是假乳,便换了位置再戳。

赵紫薇胸口痛,急忙向后避开,但一个趔趄,高跟鞋居然歪到一边去了,几乎摔倒。她也火了,抓住陈怡慧的手。“怡慧,我本来就是赵子强,怎么可能永远隐藏不露?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,赵子强从来不是一张白纸,这张纸上已经有很多内容了。”

“有内容又怎么样?你比我大,应该控制自己,不该挑逗我!”

赵紫薇心情难受,松开她手道:“怡慧,你知道吗,这裙子太压抑了,我需要一个渠道来释放!”

“我知道,我们可以回家解决,你不应该在酒吧里吻我啊!”

“那有什么,我们刚才我抚摸你,你也没意见啊。我变成赵紫薇之后,你就喜欢抚摸我的大腿,引诱我。”赵紫薇笑道,“我还想着,我们可以想在酒吧里现亲热一点,譬如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陈怡慧真的气坏了,狠狠地跺脚。

“你不是喜欢刺激吗?现在我们当街吻一下,让你表现一下好不好?”赵紫薇越说越来劲,上前搂她的腰。

“赵子强,你…混…蛋!”陈怡慧用力将她推开,然后跑了。

这一声大叫引来路人的注目,赵紫薇没去追,气她的目的达到了。赵紫薇慢慢地向前走,轻松地哼着歌,很快那步伐就变成轻快的舞步了。赵子强回归的感觉很好,有点坏,有点痞。如果这几个月一直被裙子管制住,不但要憋坏,大概心理也要改变了。

陈怡慧气呼呼地转回来,瞪着她。“你老实告诉我,这三年里,赵子强是什么货色,他是不是一个混蛋?”

赵紫薇眨着眼睛,微笑道:“我不知道算不算,按你现在的本性看,大概跟你是同一类货色了!”

“什么,坏到这个程度?”陈怡慧吃惊了。她意识到话不对,便掩住嘴,但立即强词夺理,“快说,你干过什么男盗女娼的事?”

赵紫薇更吃惊,她这三年变成什么样子。陈怡慧的蛮横让她也恼了,斥责道:“陈怡慧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坏!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,我的事不由你管。难道你想说自己纯洁,你敢说你没试过一脚踏两船,你敢说没试过一夜情啊,没试过办公室偷情吗?”

陈怡慧真的愣了,她傻傻地摇头。“我没试过,我只是嘴巴厉害,有色心没色胆!”

赵紫薇也愣了,但立即笑笑:“我也没试过,但我想试一试!”她努力装作玩笑的样子,可是没用。今晚真是昏了头,本来只是气这女孩,却将自己苦心经营的斯文形象毁掉了。

陈怡慧惊讶地看着她,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。“那你为什么在我面前都装成纯洁的样子?你为什么答应扮成女孩?”

“因为你一开始就很野蛮,不让我有分辩的机会,我只好纯洁了;因为我喜欢穿裙子,所以就答应扮成女孩。”

陈怡慧紧张了。“难道你不是为了我?”

“有这样的因素,但不是主要的!”赵紫薇冷冷道,“至于挽救你妹妹,说实话吧,谁管她的死活,我在享受做女孩的快感而已。”

陈怡慧整个人定住了,过一会才反应过来,她开始团团转,不时瞥一眼这个“陌生”的赵紫薇。她的心开始充斥恐惧,她以为三年过去,自己还能轻易地掌握这个前度男友,是件很自豪的事。但现在的情形,不但自己看错了人,还打错了算盘。

“不行,我不能将怡倩交给你,你会害了她!”

“你太迟了,当你把我变成女孩,这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!”赵紫薇眼睛冷漠,内里的赵子强本性发作,不再考虑别人的感受。

“子强,你是说笑吧?告诉我,你只是开玩笑!”陈怡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。

“你说呢?”

然后,赵紫薇一个漂亮地转身,径自离开,裙裾飘飘,留下目瞪口呆的陈怡慧。


第020章、好朋友

“怡倩,你兜兜转转那么久,到底想说什么?”

“什么兜兜转转,我只是想说,这段时间我很忙,没办法陪你了,当然,偶尔一两次还行!”

“怡倩,你还不如直接说,‘燕梅,很抱歉,我不能做你的伴娘了,祝你幸福!’”

“不,这话我永远都不想说,我们毕竟是七年的好朋友了!”

在半个小时之中,陈怡倩一直在绞尽脑汁,寻找推托的理由,偏偏她的借口被黄燕梅看出了。从大学开始到现在的七年好友,她们无所不谈,亲密无间,直到昨天,陈怡倩还想有最后一个机会,为好朋友穿上伴娘服。可是,与高翔的见面打碎她的幻想,她不敢面对婚纱礼服的场面,因为她一直认为,自己会比黄燕梅早一步走进结婚殿堂。

黄燕梅盯着她,道:“怡倩,你一直很坚强,难道那个该死的失恋把你打垮了?”

“不,我还是很坚强,我所有的同事都可以证明!”

“怡倩,失恋可以伤心,可以难过,可是日子还要过,以后还要认识其他男人。你一直比我强,已经半年了,你应该走出那个阴影,而不是藏在心里,挂在脸上!”

“燕梅,我没有这样!”陈怡倩忽然发现,自己并不坚强。“其实我在想,如果爱情不会受伤,是否就会一直甜蜜地走到底呢?在结婚前分手,或是婚后问题积压然后爆发,哪一样是我可以接受的?”

“也许,你还是暂时别考虑男女之情吧,这样就不会受刺激了!”黄燕梅道。

“好,我考虑下半辈子找一个女人!”

“哈哈,怡倩,你真会开玩笑!”

“也许不是玩笑呢!”

黄燕梅哼了一声。“怡倩,虽然这段时间我们极少在一起,可是我明白你,了解你。即使你再失恋十次,你也不会转变性格去找女人!”

“好吧,我努力试试!”陈怡倩眼睛转了一下,还是没将苓苓的事情说出来。或许,有些形象不必改变,有些即使面对好友也不用说出。“那我就暂时放下男女之情,你也不用拿结婚刺激我了!”

“怡倩,我是让来沾沾喜气!”

“你不是说,到三十岁才结婚吗?”

“唉,话是这么说,二十五岁也不算早了!”黄燕梅说完狠狠地瞪着她,“都是你,说什么比赛谁先结婚,晚结婚的要送大礼。我没你有钱,只好抢先结婚了!嘻嘻,怡倩,谢谢你的洗衣机和叹尘器!”

陈怡倩故意用力地叹了一声。“我挺心痛的,本来想封个两百元的红包就算了!”

黄燕梅认真地说:“其实你送什么我都开心,只要你陪着我,永远都做我的好朋友!”

“那当然!”陈怡倩握着她的手。

七年时间,她们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,虽然有过争吵分歧,却不曾动摇。只是陈怡倩接掌新海之后,她们住处离得远了,见面才少了一些。

接下来,陈怡倩才慢慢地说明昨天与前度男友见面的事情,她必须有人来安慰。她明白,那个安慰的人不是苓苓,只能是黄燕梅。自己躲避做她的伴娘,但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。

黄燕梅叹了一声,握着她的手。“怡倩,想哭就哭吧,你不是在新海的员工面前,不必戴面具!”

陈怡倩鼻子一酸。“昨晚已经哭过了,现在哭不出了!”

“做陈家的女儿一定很困难,即使你想偷懒,环境也会逼着你坚强起来。怡慧就好了,把担子一扔,什么都留给你了。”黄燕梅仍然握着她的手。

陈怡倩心里暖暖地,虽然偶尔还认为她不太明白自己,可现在不那么想了。“是啊,如果怡慧做陈氏接班人就好了,我就管一个小小的新海,那我真的知足常乐了!”

“怡倩,这是你的真心话吗?”

“嗯!”陈怡倩想了想,还是摇头了。“有时我还真的想像,我接父亲的班后,我是如何指点江山、激扬文字。可是,我没有那个能力,至少这两三年都不行,我是有自知之明的。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,将来接我父亲的班之后,我不是一个好管理者。因为我找不到一个好帮手,和我像一个团队一样,就如生活中找不到好男人一样!是的,你说得不错,好男人是有的,但不是我的。”

黄燕梅愣愣地看着她。“怡倩,你活得太累了。你不必要求自己每次都考九十五分,偶尔也可以对自己说:六十五也不错!”

“那不行,我做不到,那是自欺欺人!”陈怡倩决断地说,“是的,我活得累,但我姓陈,因为我流着陈家的血液!”

黄燕梅不说话了,只是眨眼看着她。或许,她们都隐隐感觉到,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开她们。不是她们不相信对方,但环境变了,两人不可能再像大学时期那样亲密无间。

陈怡倩拍拍额头,道:“好了,我要去见一位客户了。”

“今天不是星期天吗,你还要见客户?”

“是的,我的生活就是工作,我的工作就是生活!”陈怡倩一本正经地回答,然后开始收拾东西,准备离开了。“今天,我准备做出一些牺牲,退一步是为了前进一百步!”

黄燕梅问:“什么牺牲,准备大打折扣,还是免费做广告?”

“不!”陈怡倩认真地说,“我允许他摸我的大腿!”

黄燕梅一愣,立即大笑。“怡倩,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!”

陈怡倩瞥了她一眼。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?”

“难道不是吗?”黄燕梅有些奇怪,“大学时,有个家伙摸了你的大腿,结果被你砸破了头,进医院缝了七针。”

陈怡倩也笑了,这事情她当然记得。“难道我不可以改变吗?”

“你会变成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吗?”

“有可能,陈家本来就是商人,商人以利益为重!”陈怡倩淡淡地说,“如果有一天,你不愿再跟我来往,那就说明我已经变成那样的人了,也就说明,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朋友了!”

黄燕梅猛地打个冷战。“怡倩,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出现,那实在太可怕了!”

陈怡倩平静地回应:“我也这么希望!”

当汽车飞驰在宽敞的街道时,陈怡倩忽然有种寒冷的感觉。是啊,自己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呢,是接父亲的班,还是步父亲的后尘呢?在陈怡倩的眼里,陈氏集团掌门人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,除非有父亲那样的威严,有那样的能力和魄力。即使在姐姐陈怡慧放弃后,她被父亲指定为接班人,她仍然极少去想像自己将来会成为集团总裁的样子,因为太遥远了。

走出停车场的一刻,陈怡倩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身影,是啊,昨天那个陌生女人挺不错的,跟她做朋友一定不错吧,至少比苓苓强。奇怪,我不过是在餐厅见过她一面,不过是在街上聊了几分钟,我居然认定做朋友。虽然那个女人穿的是时尚的吊带花裙,可陈怡倩却觉得,那女人应该是个行政管理人员,跟自己是同一类人。那女人的气质好特别啊,是平常女人没有的,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,陈怡倩却想不出。

唉,算了,高翔带来的后遗症真多,线章、新工作

“你好,请问陈怡倩小姐在吧?”

“请问您是?”

“我是赵紫薇,今天来上班!”

“你……你就是新来的总监?”前台小姐眼睛睁圆,嘴巴张开第三次后才发出声音,“他们……他们说新总监是个男的!”

“哦,你看我像男的吗?”赵紫薇自信地微笑着,并不担心身上有任何男人的痕迹。经常两个星期的演练,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味了,漂亮而迷人。

“当然不像,对不起,赵小姐,我没想到新总监这么年轻!请随我来!”女孩立即向她道歉,“我叫梁晶,她们都叫我晶晶。”

“好的,晶晶,你叫我紫薇就行了!”

好了,深呼吸,别紧张,像其他女孩一样……这个星期一,赵紫薇以新身份就任新海广告公司创意总监。按陈怡慧的说法,只有这个职位与陈怡倩有最多的接触,换而言之,两人才可能相爱。这理由让赵紫薇听着可笑,可自己都可以穿上裙子做女人,其它还有什么更过份呢。

第一天上班,赵紫薇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,穿一身浅紫色的套裙。这是半休闲的西式裙服,裙边有细细的蕾丝,上衣左胸和裙子右侧绣有小花,添加柔和,少了严肃。虽然舍弃了高跟鞋,但她还是比大部分女孩高,两个星期的束腰让她有一个好身形,算不上完美,但外表不错,甚至称上得迷人的女孩。

跟随梁晶走进写字楼,赵紫薇立即收到注视的目光和低声的议论。虽然她努力把走路和声音收小,可控制不了鞋跟与地板的敲击声音,想到以后天天要与这些人见面,她有点紧张了。

梁晶敲了经理室的门。“陈小姐,赵小姐来了!”

“好的,你先回去吧!”陈怡倩的头埋在抽屉里,不知在翻找什么。“赵小姐,你先坐吧,我找点资料!”

“好的!”赵紫薇便踱步查看房间的布置。

房间的光线很好,但摆设却相对简单,除了一个大展示柜,最醒目的莫过于墙上的两幅油画。油画分别描述是春天和秋天的景象,可以看出作者很认真,描绘树叶都非常细致,可这细致反而令主题和意境表达得不够清楚,可能不是名家手笔吧。

“赵小姐,你对油画有兴趣?”

赵紫薇听到身后声音,回过头来。这一对眼,两人都吃惊了,面前人竟是上周末说过话的“陌生人”。分别是,陈怡倩是真的吃惊,而赵紫薇是装出来的。

“是你?”两个人不约而同指着对方,却没有继续话题。

陈怡倩这才注意到这女人的高大,在女孩中比较少有,上次是坐着聊天,没发现。她伸出手道:“赵小姐,欢迎加入新海!”

“谢谢,叫我紫薇吧,这样我觉得自然一些,亲切一些!”赵紫薇微笑,与女孩握手是她喜欢的事情。

“好的,你也叫我怡倩吧,同事都这么叫我!怡,怡然自得的怡,倩,倩影的倩!”陈怡倩觉得她的手挺大,不够纤细。

“名字很好听,人如其名,美丽!”赵紫薇称赞道。这语气露出赵子强的本性,看到漂亮女性忍不住的赞美。其实她根本没想过,如果自己真是女孩,这话是说不出的。

陈怡倩很意外。女孩的通常不这么表达,但这女孩显然不同,难道她表达的真是欣赏和真诚?新总监身材高佻,一身职业女性的套裙装扮,一双眼充满自信,亮亮闪闪的。怪事,昨天我还想到她,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。

赵紫薇也在打量她。浅蓝色衬衫和灰色西裙,明亮的大眼睛特别传神,跟那天的落寞大相径庭。这女孩怎可能是她姐姐所说的那类人,她气质优雅,靓丽迷人,全身透露的都是精明能干。

“赵小姐,哦,紫薇,请告诉我你对这油画的看法。”

赵紫薇回过神来。“哦,色彩不错,春华秋实,春天的美丽,秋天的沧桑。这应该是同一个作者的作品,有很好的延续性。”

陈怡倩有点吃惊。“哦,看来对你画还有点研究啊!”

“不算是,早些年经常陪朋友看画展,所以知道一点!”赵紫薇故作谦虚,心里却道:要是你认识赵子强,就知道什么叫狂了。

“嗯!”陈怡倩眨着眼睛,这女人太特别了,她不是刚与男友分手吗,今天却神采飞扬。“赵小姐,猎头公司对你很推祟,工作经验很丰富,独挡一面……”

“哦,猎头公司的话别全信,信一半就行了!”

陈怡倩嘴角撇了撇。“说的也是,我以前见识过这类人,希望赵小姐与众不同!”

赵紫薇脸色稍变,这女孩嘴巴有点损啊。“以前只能说明过去,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,我会尽快融入新海公司,希望大家给我鼓励和帮助!请放心,我要是做不好,相信不会有人做得比我更好!”

陈怡倩一愣,这女人真够狂啊。“嗯,赵小姐,你为什么离开原来的公司?”

“我被老板炒掉了!”

“啊?”陈怡倩吃惊地看着她,简历上没有这一顶,猎头公司真的不可靠。

“跟你说笑的。”赵紫薇笑了,“在一个项目上,我跟老板争执,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。可能是我有些话说得不太理智,令他有些难受,所以他就在众人面前说要炒掉我。”

“后来呢!”

“过了几天,我将辞职书递给他。他看都没看,就将它撕碎了,然后他向我道歉。但是,我考虑了几天,还是离开了!”

陈怡倩眨着眼睛。“你经常跟老板吵架吗?”

赵紫薇不以为然。“那怎么叫吵架,是工作上的争执。不过,每次都是我对,所以他不舒服!”

“是吗?”陈怡倩嘴角有种奇怪的笑,“那么,你会不会跟我吵过架之后,扔下一封信逃跑?”

“如果吵了架,你会不会在写字楼大叫:我要炒掉你?”

陈怡倩大笑。这似乎是尴尬的最好方法了,不然怎么办,难道第一天就开始吵?新总监针锋相对,似乎一步不让,的确不是省油的灯。赵紫薇微笑着,她不怕什么老板,现在需要的是了解和接近这女孩,相处的几分钟,她已经感觉到,陈怡倩的态度由轻松变成了戒备,究竟是为什么呢。

忽然,陈怡倩的眼睛由笑变冷。“紫薇,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,什么话该说,什么事可以做,你应该很明白!”

“是的,我明白!”赵紫薇认真地点头。这话说得很明白,上次见面的事情不准提,如果自己处在那位置,一定也想这么做。

“铃…铃…”陈怡倩拿起电话。“小玲啊,赵小姐已经到了,就在我房间!没事,星期一你要应付那些董事,还要复印文件,忙都忙不过来!哦,好的……爸,她来了,我们在说话呢!”

赵紫薇扭过头继续看油画。这画的笔法不够娴熟,但却透露出一些贵气,莫非是陈怡倩画的,可陈怡慧没说过啊。

陈怡倩一边说电话,一边打量着赵紫薇的侧面,新总监的出场让她有点意外。她气质不错,看起来很自信,或者该说狂妄更恰当吧,这说明她比其他女人更强的驾驭能力。可是她心里不安,因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私隐,女人保密的本领有多强,她自然明白。

“紫薇,我不习惯和同事那么客气,太客气就做不成事了!这是总监室的钥匙,至于大门钥匙,芳姐和小梅各拿一把。芳姐是我的秘书,叫蒋芳,小梅就是你的新助手。”

赵紫薇心道:我最多一个月就走了,拿那钥匙做什么。


第022章、挑衅

“啪啪!”陈怡倩用力拍着手掌,“各位,不用猜了,她就是我们的新总监赵紫薇小姐!今天开始,她就跟我们一起工作,希望大家一如既往,努力再努力!”

赵紫薇向大家鞠了一个躬,道:“谢谢陈小姐和总公司给我这个机会,可以跟大家共事。我来之前,已经听说这里人才很多,我愿意尽自己的能力,与大家一起将公司搞好!”

礼貌式的掌声有点稀稀落落,除了两三个年轻女孩有欢喜的表情,更多是惊奇和疑惑,甚至是冷漠。赵紫薇明白,男人都不喜欢有个女人来做上司,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这样。

陈怡倩开始介绍新同事。“这就是小梅,你的新助手,小心点,她的嘴很馋,可能会把你零食吃光了!”

小梅脸红了。“怡倩,你是老板,这样说我,我哪还有脸面啊?”

赵紫薇觉得这里的气氛不错,这正是自己需要的。“小梅,你不用担心,我的抽屉会准备多一些零食的!”

小梅的脸又红了起来。“你也跟怡倩一样笑我!”

“呵呵!”众人大笑。新海有两位主管,男主管李勇军三十多岁,棱角分明,相当精干。女主管张莉也是三十几岁,有点风骚,化妆有点浓。她身着深蓝色的套裙,可是上衣却没有扣上,里面的紧身白色背心很是显眼,那丰满的胸脯跃然欲出。

瞥见张莉高耸的胸,赵紫薇心头一紧,身体一震,裙子里有点特别反应。她只好将目光移开,保持微笑,不管外表转变成什么样,那身体的结构却是原状,就是有着男人最原始的反应。感觉到对方的敌意目光,赵紫薇先开口道:“我来之前,对两位主管的才能有所耳闻,以后能够一起共事,我觉得很荣幸!”

张莉紧盯着她的胸部,似乎是在比较谁的大,显然自己不如对方。她脸上不悦,新上司的身高也令她感觉某种无形压力。于是,她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赵小姐,前几天听说总公司为我们请了一位精英,能够见识你的风采,和不凡的工作能力,我们都非常高兴!”

“是吗,他们这么说?”赵紫薇装糊涂,“看来人事经理都不可信,他们压低我工资的时候,可没有像你这样称赞我啊!”

“哦!”张莉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,新上司听出她的话中话却没反击。“真这样吗?那赵小姐一定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胜利了?”

“那倒不是!”赵紫薇笑了,知道她想给自己难看,“那经理说,如果我明确地拒绝,他才去考虑其他人选!”

张莉听到这话,脸色更难看了,显然,这个总监的位置怎么排队也没她的份。可是她不死心:“赵小姐,我们都希望你的才华跟你的身材一样出众,特别是你的胸部!”

“哦,是吗?”赵紫薇一惊,没想到这挑战立即来了。这个刺激,令她裙子里刚平伏的状态又膨胀起来,身体有些难受,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。她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反击,只能说,“如果有空,我们可以讨论一下,健身、保养、化妆,什么都行!”

张莉看到她的表情不对,瞥了旁人一眼,发现全是看热闹的目光后,立即得意起来,乘胜追击道:“赵小姐,你不如三言两语告诉我们,譬如你怎么让自己胸部这么丰满的?是借助外部的力量还是现代科技,大家都是女人,我们很想学习一下呢。”

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,这样对待新上司,未免太过份了吧。女人都紧盯着,不管谁胜谁负,反正热闹是看定了。男同事则不好意思地走开了,但走了两步又停下,转身望过来。当然了,八卦并不是女人的专利,男人同样有这种细胞。

赵紫薇吃了一惊,这哪里是争斗,这简直是挑衅啊。她立即认真起来,将膨胀的欲望扔在一边,专心对付“敌人”,她笑道:“那并不困难,每天晚上睡觉前,让你老公帮你按摩二十分钟,最好是天天做,要坚持,这样效果就会好。我不知道你结婚没有?或者让你男朋友做也行,如果没有,或者他们不愿意,你就自己来吧!”

旁边的女孩格格地笑起来,小梅笑得尤其响,男士更加把脸别过去,掩住嘴笑。这话的意思谁都听得懂,于是谁都在笑,笑得有点忘形。连陈怡倩也在咬着嘴唇,努力将嘴巴关住,别让它咧得太厉害。可她再也抑制不住,转过身去咳嗽。

张莉的脸涨得通红。“我有老公,他自然每天都帮我按摩,不用你说!”

“是吗?”赵紫薇似笑非笑,那表情仿佛是说:是你自己按摩吧?

张莉气恼了,刚要发作,陈怡倩忍笑拉着她。“好了好了,先回去工作吧,我带紫薇去认识其他同事!”

陈怡倩一直在旁边看热闹,直到成人话题冒出来,她才参与进来,避免事态扩大。她无法从父亲那儿了解新总监的背景,而人事经理对她的询问大耍太极。陈怡倩有点怀疑,这个人倘若不是父亲老朋友的女儿,便是某位股东的关系人。

赵紫薇松了一口气,感激地瞥了陈怡倩一眼,同时也怪她解围太迟。她暗里叹了一口气,第一天就结怨,尤其是得罪女人,看来日后的麻烦不会小,可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任由下属欺负吧。

周围的同事还在低声笑,张莉狠狠地瞪了那个紫色背影,低声诅咒,悻悻朝自己的座位走去。她以为自己是新总监的人选,没想到杀出一个赵紫薇,这女人是猎头公司挖来的,难道真的厉害?同事看到张莉栽了跟斗,连看她的眼神有点可怜了,但以后的日子还长,什么事都可能发生。人们总是这样,不太记得挑起战争的人,但却习惯性地同情失败者。

一个电话将陈怡倩叫回了经理室,而赵紫薇则由小梅带领去认识会计部的同事。说完电话,陈怡倩站在经理门口,那个穿紫色套裙的新总监真的与众不同,可具体又说不清。她心里矛盾,按老板的观点,她不希望同事有什么冲突,如果是挑战工作的难题,她倒希望多一点“争吵”,但不是这类人身题材。

蒋芳忽然道:“怡倩,新总监好特别啊!”

“是吗?你觉得特别在什么地方?”

蒋芳皱着眉头。“好象不是身高,也不是她的漂亮,而是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,好像是别人没有的。我现在说不上来,可能要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是什么!”

陈怡倩一惊,她竟然有相同的想法。“说真的,我也想知道!”

蒋芳眨着眼睛。“怡倩,她是什么来头啊?通常这么狂的人,似乎只有两种情况,一种是有特别硬的靠山……”

“另一种呢?”

蒋芳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。“另一种是自信得厉害的人,这种人特别有才华,通常连老板都不放在眼里。可是我不觉得她像这种人,她很随和,但却柔中带刚。怡倩,她到底是什么来路,不会哪位大股东或者董事的亲威吧?”

陈怡倩笑笑,因为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。

隐约中,她觉得新总监不简单,可能比想象的还要特别。


第023章、猜疑

因为新总监的到任,新海热闹起来,众人纷纷打听赵紫薇的情况,其中小梅最积极了,她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欢喜。陈怡倩从经理室的玻璃窗看着写字楼中央,前面的总监上任都不曾这样轰动。可是,这女人才二十六岁啊,能有多大本事呢。难道这女人除了出众的履历、出众的身高,还有出众的才干?

如果这位新总监没在周末跟自己见面,如果她没有看到我与高翔的“决裂”,陈怡倩还不至于那么关注这位新总监。那天真不该将自己的经历告诉这个“陌生人”,当时还想跟她交朋友,可现在她成了下属,那天的事情成了一根刺,的确要重新考量了。

张莉蹬蹬走进来,表情恼怒地道:“怡倩,怎么没听你说过,她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?”

“我只留意她在什么公司做过,有什么经验?忘记她的年龄了!”陈怡倩只有这样回答,因为张莉的醋意实在太浓了。

可张莉的火更大了。“怡倩,你怎么能任由她这样放肆?”

“又怎么了?”陈怡倩只好装糊涂。

“你刚才也听到她的话了,得意成那个样子,好象只有她跟男人上过床,别人都是处女!哼,我想大家都看得出来,像她这种女人一定很浪,如果她的说法成立,那她一个晚上至少要跟三个男人上床,才弄得出那样的尺寸!”

“张莉,别胡说!”陈怡倩低声喝道。虽然她对赵紫薇也谈不上好感,但老板的立场不允许下属妄加抨击别人。“张莉,赵小姐第一天上班,不管从礼貌还是尊重来说,我们都应该对她表示欢迎。至于她的为人,我不知道,我只关心她的工作!”

张莉还想说什么,见她脸色严厉,便将那口气咽下去。她忿忿地朝写字楼中央望,那个满面笑容的赵紫薇仍在跟同事聊天,似乎还挺融洽。她问:“赵紫薇策划过什么广告?”

陈怡倩瞥了她一眼。“嗯,精诚的地产广告,TTL电视机,乐翻天饮料,好象还有什么牌子的纯净水,其它我不记得了!”

“这些都是她做的?”张莉脸色变了,气势立即削掉一半,因为这些广告家喻户晓。她犹豫了,对手那么强,自己怎么压倒呢。

陈怡倩看在眼里,心里矛盾,一方面她希望张莉出来挑战这位新总监,但又不希望这演变成一场战争。“张莉,没有谁是天才,我估计她一定付出很多努力,才取得这样的成绩。如果你努力也一样做得到,做好自己的工作,那就是最好的证明!”

“怡倩,你放心,我不会挑起战争的!”张莉得不到她的支持,只能压制怨气。

“这样就好!”陈怡倩点点头,可她并不相信张莉的话。

创造新海这样的轻松的工作环境,也算是陈怡倩的得意之作了,可是她并不满足,她明白,新海以这种状态做上市的准备还不行。她甚至在考虑,是否要请顾问公司来帮忙改进,还是引进职业经理人,可如果是后者,自己就要退让了。

看着赵紫薇抢足风头,陈怡倩有些疑惑,上周末还想与这个“陌生女人”交朋友,现在一点欲望也没有了。今天蒋芳请假了,事情也不多,所以陈怡倩有时间胡思乱想。最后,还是忍不住打通了父亲的电话,因为她对这个女人的疑问太多了。

“爸,你塞给我的新总监上任了,她的确是个高人,我说的是身高。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,她究竟是什么人?”

“怡倩,我已经告诉过你了,是猎头公司介绍来了,我也只见过她一面,我现在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!”

“那你凭什么给她那么高的薪水?比我还高,太过份了吧,我看不出她哪一点值这个价钱?难道你是按照她的身高来定的?”

“怡倩,一个人的能力是跟薪水相关的。你不要介意有人薪水比你高,你也知道,陈氏地产的总设计师比他的经理的薪水高,研究部的首席研究员薪水也比他的部门经理高。你要关心的是她能否给你带来成绩,带来好处,而不是计较某个方面。”

“好吧,就当这是常规!”陈怡倩心里不乐意,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将新总监比成总设计师、首席研究员。她狠狠道,“不过,我先说明一点,如果她不值这个价钱,那我炒掉她的时候,就要好好羞辱她一番,让她脸面全无,还要让她在这一行无立足之地。”

“怡倩,你才第一次见她,怎么会这般仇视她?”陈牧吃了一惊,“你别乱来,你的冲动会坏了新海的名声,陈氏的声誉!”

“爸,我知道了,跟你说笑的!”陈怡倩立即转口,她当然知道即使忌恨也不能报复,这就是做“老板”的胸怀。她撅着嘴道:“哦,爸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,新来的总监那么漂亮?”

陈牧没想到她有这样的问题。“这有关系吗?”

“当然有了,她那么漂亮,一定吸引男人,然后她就分心了,整天想着约会,连加班都不理了,经常迟到,一天到晚打私人电话……爸,我的意思是,她太漂亮了,不管她有没有本事,都做不长的!到时候,我又要找新总监了,麻烦啊!”

“怡倩,你也很漂亮啊,你做事也这样吗?”

“我是漂亮,但我不同啊,你知道我的根底!可赵紫薇不是啊,说不定她一钓到有钱人就飞了,到时我又要收拾这个烂摊子,爸,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啊?”陈怡倩将赵紫薇贬得一钱不值,是对付父亲的策略,因为她需要一些筹码将来跟父亲谈判。

“傻丫头,我就是为你才请新总监啊,她可以分担你的工作。”

“算了吧,我看她那副踌躇满志的样子,有姿态没实际,说的多做的少。爸爸,你说实话吧,她是不是董事会赵伯伯的女儿?”

“哈哈,怡倩,别胡思乱想了,跟新总监搞好关系吧。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,你都要给她配合,不然她有本事你也看不到了!”

“我不相信她有本事,还想跟陆总监比,一定是你吹牛,不,是猎头公司吹牛。她太年轻了,只比我大一岁,大十岁还说得过去!”

发完牢骚,陈怡倩又平静下来。因为陈家的血统,她一直固守着新海这块地,姐姐陈怡慧不愿进陈氏企业,她便成了陈氏的接班人。两年前,她一接手新海,立即将公司迁出陈氏大楼,逃离父亲的眼皮。这两年,公司虽然没有大赚,但有小幅增长。

接下来,她打开电脑的隐藏目录,将与高翔的合影删除了。她想,以后不会再有这个男人了,永远。然后她拿起电话,打给苓苓:“上次你说的周末派对,在哪里?”

“上次你又说不去?不用天天加班了?”苓苓对她很怀疑。几天前,她告诉陈怡倩,周末有个女士派对,有点豪放。

“是啊,来了新的总监,我可以轻松一点了!”

苓苓提醒道:“怡倩,我怕你接受不了!我第一次去的时候,几乎被吓跑,后来才慢慢适应了!”

“那你也让我被吓第一次吧!”陈怡倩当然不相信她的夸张。“你不是说,那些都是高素质的白领吗,不会太离谱吧?”

总算安排了周末的活动,不用一个人傻守着电视机。这段时间,她拒绝跟男士约会,因为跟某个男人坐下来,她脑子里就会联想到高翔,每次约会的气氛都不好。

中午,张莉找她下楼去吃饭。陈怡倩想了想,决定叫上赵紫薇一起,毕竟人家新来,表示一下也应该。张莉听到很不高兴,可是也不敢反对,因为她也知道形式上这样是恰当的。

她们走进了总监室的时候,赵紫薇正在看资料,听到她的邀请挺欢喜,可一看到她身后还有个张莉,兴趣就没了。“怡倩,不好意思了,我刚才叫小梅订了外卖!”

张莉见她望过来,也对她笑笑,没说一个字,因为早上的“耻辱”仍印在额头。陈怡倩走上前,看到她翻阅的是新海以前的策划案,不由得点点头。她明白这两个人有敌对的情绪,拉到一起也不合适,于是道:“那好吧,明天一起吃,记得把时间留给我啊!”

“好的,一定!”赵紫薇笑笑。

陈怡倩转身离开了,可是心里有点失望,但又说不出为什么。


第024章、期待

写字楼里的轻柔音乐,让第一天上班的赵紫薇有点意外,原来猜想新海不过是二流公司,跟世豪广告公司会有很大距离。现在看起来,这种宽松的气氛也不错,不像原来公司那样打仗般工作。、

总监室不错,不仅有大文件柜,还一张沙发,临街的窗户明亮通透。赵紫薇将随身的女性物品放入抽屉,有化妆包、纸巾、头箍发夹,遮阳伞,甚至还有两包卫生巾。这最后一样,是陈怡慧一再坚持的,虽然赵紫薇根本用不上。

助手小梅以前都是面对男上司,这次换了女上司,所以特别热情:“对面那个房间是财务室,隔壁是茶水间,洗手间在外面,出门后向右十米就到了,就在两排电梯之间!”

赵紫薇顺势来到洗手间,当然不是因为内急,而是裙子里的束缚太紧,需要放松放松。如果换成以前的赵子强,不用顾虑别人的评价,可以赵紫薇的身份就不同了,尤其是领教了张莉的挑衅。她有一种感觉,工作上的事不是问题,女人的事才是最烦心的。

赵紫薇坐着厕板上胡思乱想,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:

“今晚要加班吗?”

“我猜不用吧,你看张莉那脸色,大概也没心情加班的!”

“呵呵,她今天被新总监气得够呛,看来,以后有热闹看了!她叫赵紫薇,对吧?”

“呵呵,她说张莉老公不帮她按摩,都是自己弄的!当时我都笑歪了,真逗,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。我看张莉几乎想打架了,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咪咪最大,现在终于有对手了!”

“你信不信她说的抚摩啊?我男朋友只有上床才为我抚摩,有时我真希望他时时刻刻抚摸我,譬如在看电视、说话。”

“呵呵,你真骚,你也想弄成新总监的那么大啊!”

“哼,才不是呢,我看你才想!”

两个女孩说笑离开了洗手间,赵紫薇还在发愣,她也不知道说话的是谁,反正这些新同事她还记不住。她明白,只靠一个女性外表远远不够,要真正融入女性生活,还有很大的距离。

过了一会,赵紫薇走出来,在大镜子前端详,确定自己的妆容没有问题。一个女孩走进来了,从手袋里拿出化妆盒补妆,又抹上红色唇膏。赵紫薇心想,这段时间我也要经常与镜子为伴了,那男子本性该怎么表达,这种压抑的欲望会不会爆发。

以前的赵子强潇洒自如,意气风发,创意拈手就来,下属有错就说,跟老板意见不和也偶有争吵。可一变成赵紫薇,除了漂亮成熟,却处处谨慎,微笑待人,甚至要做一个淑女。

接下来,赵紫薇多数是在翻阅公司的案例,向小梅询问运作情况,两个主管的性格、分工情况,平时与客户的沟通方式,公司的主要客户。小梅为她一下子有这么多问题惊讶,可她很乐意回答的,因为她对这位新上司有种莫名的好感。

“紫薇姐,你那么爱笑,一定有很多男性朋友吧?”

赵紫薇一愣。“这有关系吗?”

“那当然,因为我也是!”小梅做个鬼脸。

“哈哈!”赵紫薇大笑,忽然意识到什么,改为掩嘴。

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!”小梅有点犹豫,更多是不好意思,“你刚才说,按摩可以帮助长大,真的有那么大作用么?”

赵紫薇想笑又不敢笑,抬起头看这个可爱的女孩,认真地点头。“是啊,我的胸部就是这么来的!”她发现自己真是天才,说谎象吃生菜一样容易,大概托了女孩的身份吧。这番抚摩Ru房的高论是女友珍珍发表的,以前睡觉前,赵子强都会为她按摩一番。

小梅小声问:“有什么要留意的吗?”

赵紫薇揉着肚子,避免那笑气喷出来,可是她忍得太厉害,脸上的笑有点变形了。可看到小梅那么诚心,当她姐姐一般,她没办法敷衍,就认真说:“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。一般来说,自己按摩的效果不好,如果是男朋友按摩就好了。男女的激素不同,你如果跟男朋友在一起,他的雄性激素可以激发你的欲望,自然就可以刺激你的雌性激素的分泌,这样,对Ru房的发育是良性的促进!”

“哦,我知道了!”小梅点点头。

赵紫薇心里喜欢这个女孩,实在不忍笑她,便把事情说得很认真。而见识了早上那番与张莉的“争斗”,小梅对新上司很佩服,觉得她是个厉害的女人,应该懂很多事情。

小梅向她介绍,新海的广告多数交给天惠多媒体公司制作拍摄,少部分给宝来影像制作公司。“天惠的张导演很怪,他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,很顽固。怡倩都跟他吵过几次,就是拿他没办法!”

“哦,我过两天要去拜访他们了,不先沟通一下,再开会又可能吵架了!”赵紫薇知道要尽快认识他们,这样才能开展工作。

“紫薇姐,我先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明一下,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新总监上班了,要不要发你的靓照过去,让他们欣赏一下,顺便做一下挨靓女骂的心理准备?”

“呵呵!”赵紫薇忍不住在她手臂拍了一下,这女孩挺好玩。“小梅,叫我紫薇就行了,不用加个姐字!”

“我喜欢叫你紫薇姐,这样更加亲切!对怡倩我就不这么叫,她外表随和,虽然人是挺高傲的!”

“哦,随你吧!”赵紫薇笑了。从这女孩嘴里,又了解到陈怡倩的情况。

第一天以女性身份工作,赵紫薇整天都有点兴奋,看着年轻靓丽的女同事,不再像以前赵子强那样避忌了,甚至还可以轻轻拍小梅的肩膀。她这个动作却让小梅感觉到亲切,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上司与下属的距离,不时走进来闲聊几句。可是,成为众人的焦点,赵紫薇不知是福是祸,男同事的目光让她紧张。还好不是以普通职员进来,那可能会成为男人搭讪的目标。她终于意识到,扮成女孩生活,这种挑战的难度太大了。

下班前,她没看到陈怡倩,她有点失望,希望快点跟这女孩有交流,不仅是工作,还有生活。她将一些资料发到电子信箱,准备晚上再看,然后离开了公司。第一天领教到办公室政治的厉害,赵紫薇心情有点复杂,这种争斗与男人的不一样。虽然跟张莉第一个回合占了上风,可她一点得意的感觉都没有,因为女人太厉害了。

走进地铁站之前,她接到陈怡慧的电话。“恭喜赵总监,开始上班了!我今天很想打电话给你,可又担心影响你的工作!”

“哦,你这个野蛮女友,终于学会为别人着想了,有进步!”

“喂,别这么说我,我本来就不那样的人,只是在你面前霸道一点。你知道的,女人只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才是个无赖!”

明知道她的话十句有九句不真,赵紫薇心里却很受用,虚荣心不仅适用于女人,男人也一样。“……我的新助手很可爱,似乎挺喜欢我。但也有些同事有敌意,唉,怡倩也有!”

“这很正常啊,一个年轻的女孩来做他们的上司,能力很令人怀疑,如果我在场,当然也要评论一番!至于怡倩,她更加如此,因为我爸未经她同意就塞了个新总监给她,她对你恼怒着呢,前两天还嚷着要将你退回总部!赵紫薇家伙这么年轻,哪可能有什么厉害本事,根本不是猎头公司介绍来的,如果不是某位董事的女儿,说不定就是跟某位公司高层有一腿!”

“怡慧,你说得太难听了,把自己的妹妹想得那么坏!”赵紫薇皱着眉头。

“不是啊,这跟姐妹关系没什么牵扯,这是女孩的心理,呵呵!你千万别以为见过一面,她就把你当作朋友,你不了解女人。”

赵紫薇立即省悟过来,自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。“怡慧,如果你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女上司,你会议论些什么?”

“很简单啊,嗯,她年纪多大了,结婚没有,有没有男朋友,她长得这么漂亮,是不是花瓶,胸部这么丰满,是不是整过容啊。她穿的这些名牌衣服,是不是仿制的,她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个位置,是拍马屁上去的,还是跟高层上床得到的……”

赵紫薇听得毛骨悚然。“怡慧,女孩真是这样想啊?”

陈怡慧大笑。“当然了,这就是女孩啊!我告诉你吧,你很快就会在茶水间、洗手间听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,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,有些可能让你听得火冒三丈,恨不得冲过去捧她一顿!”

“哦!”赵紫薇已在洗手间领教过了,但自己一向讨厌道人是非,“那我以后尽量少去洗手间,免得听到那些难听的话!”

“那是避免不了的,不过我要警告你,别让裙子里面的赵子强释放出来。那是洗手间,不是你想入非非的地方!大多数公司,谣言都是从茶水间和洗手间的化妆镜前开始的。你可以不加入这个行列,但你要有心理准备,这种刺激很快会到你身上了!”

赵紫薇心凉了半截。“我可不敢乱来,我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!怡慧,听你说得那么恐怖,我都没信心了!”

“不用太担心,即使你做了一些不符女孩的动作,他们即使奇怪,也认为你风格特别。记住你现在是女孩,必须提防一些人的中伤,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,你工作的每一个细节,都可能成为借口,甚至在某些情况下,没有根据也一样中伤你。”

“譬如呢?”

“除了刚才说的那些,你那么年轻坐到总监位置,你的背景很可疑!你总是穿名牌衣裙,用名牌化妆品,肯定有个男人被你当成提款机,听起来很暧昧吧?另一点,你的胸那么大,如果不是整容过,那一定很浪,可能十个男人都喂不饱你!”

赵紫薇惊讶得张大口。“怡慧,女人都这么可怕吗?”

“呵呵,我只是告诉你,有这个可能,你要当心!还有一点,如果怡倩对你有敌意,这也会成为她攻击你的理由,别天真地以为,每家公司都有一个好老板!”陈怡慧认真道,“紫薇,你要记住,你是新海的新职员,以前不认识这些人,也不认识这个老板!”

将女人说得那么恐怖,赵紫薇哪里还能安心做女人呢,到底该感激陈怡慧的提醒,还是骂她。可是,以赵子强的要强本性,如果不做出成绩来,不但是没道德,也在埋没天份。

晚上,赵紫薇一直在翻阅着新海的资料。电视虽然开着,却对她没什么吸引,有这些声音只是让房间里增加一点“生气”而已。偏偏电视里的亲热镜头,让她燥热不安,那短短的裙摆盖不住身体,也盖不住心底的欲望,她需要的是一双女孩的手抚摸。

为了避免胡思乱想加深,赵紫薇来到阳台,看着远处的灯光。凉爽的风儿吹来,长发和裙摆飘动,她思绪有些飘忽了。直到察觉远处的注视目光,她才走回客厅,可她明白,这种女性生活不会太快结束,自己一定要适应。

在电脑看到前段时间写的房地产分析报告,她身体里的赵子强又萌发了。这也是不错的题材吧,雷霆投资不是跟自己要方案吗,将它完善应该可行吧。还需要一些资料补充,需要袁嘉的帮助,他们的内部资料不少呢。

袁嘉一听到他的声音,立即嚷起来。“喂,子强,你跑到哪儿去了,连电话都不开机?老实说,是不是避开珍珍?”

“噢,我的手机在旅游途中丢失了,回到上海才重新开机。”赵子强/紫薇盯着自己的裙子,从这身体发出男声挺怪的。“袁嘉,上次我们谈的房地产分析报告,你们的研究有没有进展啊?”

“你还在写啊,我以为你放弃了!”袁嘉有点奇怪,“既然你有兴趣,出来吃个饭,我拿几份资料给你!”

“我认定的事从来不放弃,而且我有新发现。”赵子强/紫薇忽然想到一件事,“我准备到新公司上班,华建的广告不是要到期了吗,合约不要跟世豪华签那么快啊,留给我!”

挂掉电话后,赵子强/紫薇发现手机里有几条短信,几天没开机,却没有一条是珍珍发来的,难道这段情就这样结束么?算了,少想些儿女私情吧,工作第一吧。这一刻,赵子强/紫薇有一种预感,这份房地产报告,还会有意外和惊喜。

赵子强的好朋友,除了袁嘉外,还有一个证券公司的经理张全。袁嘉已婚,张全未婚,他们经常聚会,偶尔也干些荒唐事。在某种程度上,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比珍珍还重要。可是,以什么身份跟这两位好朋友见面呢,这身女性打扮会不会把他们吓坏?


第025章、咖啡情人

中午,大家都出去吃饭了,陈怡倩还在房间里发呆。从家带饭的员工,陆续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,蒋芳也是其中一个。

“怡倩,不准备吃饭吗?要不要我帮你订一份?”

“嗯,不用了,我现在就下去!”陈怡倩关掉电脑。

“你在想什么,怡倩,不高兴?”

“没什么,每个月都会有几天魂不守舍的时候!哦,我不是说大姨妈来了,只是心情闷闷的,就象天要下雨一样!”

“哦!”蒋芳知道她心情不太好,可又无法开导她。年龄的差距是一个原因,更主要是陈怡倩不向人倾诉。“怡倩,你应该恋爱了,不要轻易拒绝男人,给别人一个机会,也给自己一个机会!”

陈怡倩笑笑,拿起电话。“燕梅,我是怡倩啊,最近忙些什么?”

“该死的怡倩,你还记得打电话给我啊?最近跑到哪儿去了,被男人勾走了?”黄燕梅是她最好的朋友,不但在大学宿舍同住四年,毕业后仍然是拆不散的死党。“我真想冲到你公司去打你一巴掌,你这家伙,以前还向全世界宣布,我们是最好的朋友!”

“当然不会改变,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!”陈怡倩头皮发怵。她明白自己太自私,需要朋友就不顾一切,不想便躲起来。

“那好,星期六晚上过来,带上换洗的衣服,我们聊个通宵!如果你不来,就说明你不当我是朋友了!”

“电话里说不行吗?”陈怡倩想到了星期六的派对,“你不用陪男朋友吗?我星期六有事,星期天行不行?”

“怡倩,你一直很乐观,那个该死的失恋将你击垮了?”

陈怡倩身体一震,不出声了。因为这就是她的心病,是她从开朗走向深沉的原因,她明白人必须经历这样的失败,才会成长,可是真的经历了,却痛苦得很。

“怡倩,来吧,以前我们无话不说,相互支撑过了六年半。我们不一定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,但现在我不想失去你!”

“这样好不好,我看星期六的事情能否推掉,星期五给你答复吧。我也想见你,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,想跟你多聊聊。”

“怡倩,一定要过来,我把你的睡衣洗干净了!”

陈怡倩心里温暖。这种牢固的感情,即使经过冷淡、经过冷处理,仍然能够保持。她们曾经计划过,一过二十五岁就比赛谁先结婚。自己是不可能了,那么祝福这位好朋友吧。

走出房间,她习惯性地找张莉吃午饭,可是已经不见人。经过总监室,看到赵紫薇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电脑。她几次想找小梅问赵紫薇的情况,可还是忍住了,要考验一个管理人员,大概闯祸容易,但要做出成绩短时间是不可能的。

今天赵紫薇没有延续前两天的套裙,而是换上红色的连身花裙,给人的感觉立即不同了。即使穿上柔曼的花裙,她仍然表现得成熟大气,这让陈怡倩有点意外。她原来猜想赵紫薇跟自己是同一类人,将套装当成工作服。可人家却换了休闲的花裙,但这个转变却不令人感觉突兀,还是让人感觉悦目。

几天了,赵紫薇没表现特别,只是不停了解情况,开会也是旁观不发言。她跟同事聊天说笑,一些笑话说得比男同事更干脆,但她很容易就将话题转到工作,主导和控制着局面,这一点让陈怡倩吃惊不小。

******

电梯下到十楼,进来两个年轻男人,一边说话一边笑。可他们一看到陈怡倩,便停止了交谈,气氛变得有点紧张。

“你好,怡倩!”其中一个男人道。

“你好!”陈怡倩轻声回答。

接着他们沉默了。陈怡倩心情有点激动,对这个男人,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有时的确挺想他,但多数是见到他才有这种想法。电梯快到一楼时,她道,“志明,陪我去喝一杯咖啡吧!”

年轻男人有点犹豫,看了同伴一眼,然后才对她点点头。年轻男人叫冯志明,在十楼的工程公司任职主管,因为经常在电梯里碰到陈怡倩,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女孩。

失恋没多久,陈怡倩接受这个男人的邀请,喝咖啡。开始两个星期,他们言谈甚欢,陈怡倩几乎以为遇到知己了,可很快发现两人间少了一种激情。第三次喝咖啡,她要求跟他AA制,因为那是笔不小的开支。很快,冯志明从旁人口中得知,这个年轻女孩是广告公司的老板,那感觉立即变了味,仿佛是加糖的咖啡忽然变成了斋咖啡,他不敢再约陈怡倩,两人回到见面点头的阶段。

在餐厅里坐下,陈怡倩问:“听说你交了新朋友,她怎么样?”

“只是一般朋友!”冯志明有些意外,以为她并不关心自己。“她在一家贸易公司做文员,很普通。”

陈怡倩心里明白,就是这个很普通,就抢走了这个男人。虽然她没爱上冯志明,还是希望他爱自己。她笑笑道:“只要过得开心就好,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!”

冯志明轻声道:“怡倩,你应该有个男朋友了!”

“应该的事太多了!”

然后他们沉默,过了一会,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,对视。陈怡倩的心砰砰跳得厉害,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反常,以前不知道她身份时,冯志明才有这种炽热的目光,之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
冯志明忽然握住她的手,说:“怡倩,你真漂亮!”

陈怡倩没有抽回手,低声问:“你现在跟她到哪一步了?”

“我跟想你做爱!”

陈怡倩身体一震,将手抽回来,这男人怎么忽然勇敢起来了,以前怯懦不敢说。“你跟她做得不开心吗?”

“不,我还没跟她做,我想先把我自己送给你,你要不要?”

陈怡倩胸口起伏得厉害,她抬起头来,望着这个喜欢自己的男人,忽然道:“如果你敢在办公室里做,我就要!”

听到这震撼的话,冯志明却有点犹豫了。

“怎么,不敢?”陈怡倩斜着眼看他,嘴角的笑带一点邪气。

冯志明被她激起了。“当然不是,下班前我打电话给你!”

陈怡倩愣了,她想用办公室做爱吓跑他,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答应了。她不敢再抬头,只是低声问:“志明,最近工作忙不忙?”

“刚忙完,这两天轻闲一点。”

“哦,那就专心陪你的女朋友吧!”

冯志明道:“怡倩,我挺想你的!”

“哦!”陈怡倩心里道:既然想,为什么不打电话呢。他们都明白,这不算是一段真实完整的感情,男不欢,女不爱。她已经半年没有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了,刚才与冯志明这一说,半属玩笑半是欲望的表达,可是,有欲望就能够做吗?

“志明,女朋友也在本大厦上班么?”

“她离这里不算远,就在这里和我家的中间位置。”

“哦,那你不是可以坐同一部车回家了?”陈怡倩努力将话题偏离刚才那个玩笑,希望用另一个女孩唤醒这男人的感觉。

冯志明眨着眼睛。“怡倩,你知道的,我喜欢的人是你!”

“我知道!”

“呵呵,知道还要问,你真怪!”

陈怡倩抬起头,笑笑:“我就是想听你说出来!”

冯志明这才明白,女孩的心理把戏太多,自己真的不了解。可是,他仍然认为,人与人不必太了解,这样相处还融洽一些。

男人经常有些误解,他用解读工作的方法来解读女人,这通常有两个结果,一是不断碰钉子,然后在不断受伤中了解女人,可是女人的变化总是层出不穷,让他难于应付;二是女人改变自己来迁就他,这种迁就通常是有限度的,除非男人有无穷的魅力,高超的驾驭本领。可是,第二种女人很少见,第二种情况的男人更少见。 07-11
第026章、恐惧

在会议室里,陈怡倩心不在焉地看着同事讨论,心里老是想到下班后的亲热。可是,赵紫薇不停在走动,那红色的裙子晃得她有些恍惚。

赵紫薇与李勇军在讨论着新方案,一会儿吩咐和小梅修改电脑的效果图,一会儿又跟李勇军说改动的要点。她朝陈怡倩瞥了几次,不知这女孩为什么坐着不出声。

想到冯志明的约定,陈怡倩开始坐立不安,又兴奋又害怕。如果只是来点拥抱或者亲吻的动作,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,但那应该是外面约会的单独场合,而不是写字楼。

终于,赵紫薇忍不住了:“怡倩,你还有其它事吗?”

“没有啊,干吗这么问?”

赵紫薇笑笑。“我还以为你约了人去喝下午茶呢?如果时间到了,你还不去?”

陈怡倩一惊,这女人说话很直接。这位新总监的气质真特别,跟自己见过的女人都不同,可偏偏又描述不出来。“没事,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,你们做自己的!”

小梅的眼睛转个不停,似乎想看出两位上司之间的联系。陈怡倩坐在椅子上,心思从冯志明那儿回到了会议室,她盯着赵紫薇的侧面,想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。

赵紫薇停下来,道:“怡倩,如果你有事就先去办吧!”

陈怡倩抬起头。“我在这里看你们讨论,这也是我的工作!”

“不行,你影响我们了。”赵紫薇盯着她,忽然笑了,“因为在这个时间,这个房间,你是个多余的人!”

李勇军和小梅都愣了,这样的话也说得太直接了吧,即使她是最随和的老板。没想到陈怡倩竟然“哦”地一声,点头站了起来,可是她并没有离开,而是凑到散乱的图纸前,认真地看起来。

赵紫薇在她腰间轻轻拍了一下,道:“怡倩,去吧,不管睡一觉,还是到外面走一圈,你都会精神一些。”

陈怡倩有点不舒服了,这话说得好象是大姐对妹妹的训导一般,但她不能不承认,这女人似乎看穿了自己。可是她没有心情生气,因为心里挂着另一件事,于是她走回了经理室。喝了一杯水,她的兴奋变成了担心,于是在房间里踱步,虽然听过办公室偷情的故事,却没想到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
蒋芳看着她眼神飘忽不定,问:“怡倩,你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事?”

“没什么事?”陈怡倩忽然想到什么,对她说,“芳姐,有电话找我,你就说我不在!”

蒋芳不明白,但也没问,因为她知道问了也得不到回答。看着时间越来越逼近下班时间,陈怡倩的心跳越来越快,她按住自己的胸口,终于对自己说:好吧,就疯一次吧!

打开上锁的抽屉,取出一个安全套,陈怡倩放入手袋里。不知为什么,她觉得冯志明平时在感情上有点怯懦,这次有点异常。听到电话铃声,陈怡倩立即大叫:“芳姐,我不是跟你说,不要接电话进来吗?”

可是她听到不回答,到门口一看,没见蒋芳,大概是上洗手间去了。她只好接了电话,原来电话是来自公司总部的,她才松了一口气。可是三分钟后,当她放下电话,原本的兴奋情绪已经演变成恐惧。她想,还是打电话给冯志明取消那个约定吧,可是她没有勇气。看着时间接近五点半,她开始盘算逃跑,匆忙将东西放进手袋,然后在手机上写短信:很抱歉,我临时有……

可是,短信还没写完了,冯志明的电话来了。她吓了一跳,犹豫了一会,是不是该接。这时蒋芳进来了,却发现陈怡倩脸色苍白,看着电话不接。陈怡倩没等她开口,便摆摆手,接通了电话,

“怡倩,嗯,我想……”

她看着蒋芳走出去,才对话筒说:“你是不是害怕了?”

“不是害怕,我只是想跟你说,很抱歉,中午的约定我做不到!我很喜欢你,可是那件事我做不到!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胆量?”

“不会,胆量不是用这个来衡量的!”

“我明白,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会笑我,在你的眼里,我是个怯懦的男人。也许,我真的不适合你……”

“志明,别说这些话!”陈怡倩打断她的话,“只要你愿意,我以后还是你的朋友!”

“真的?”冯志明不敢相信。

“当然是真的!”陈怡倩暗里叹了一口气,心里说:是的,我们是朋友,也只是朋友,不能再进一步了。

“哦,好的,有空再一起喝咖啡!”

“好,我等着下一怀咖啡!”

说完电话,陈怡倩想站起来,可是脚一软,又跌坐下来。她明白,自己刚从一个危险的境地跑出来,幸好冯志明是君子,倘若另外的男人来纠缠,那才是真正的麻烦。她打开手袋,将刚才放进去的安全套取出来,再摆回抽屉锁起来。她明知与冯志明不可能有发展,却仍然希望他会主动做出一些举动,这是女人的虚荣心,跟爱情无关,跟婚姻也无关。

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,赵紫薇敲门走了进来。“怡倩,你的脸好苍白,身体不舒服吗?”

“我没事!”陈怡倩立即将紧张的情绪收起来,可是,这次她做得不好。

赵紫薇稍微皱了眉头,显然,她并不相信。“怡倩,真的没事吗,要不要去检查一下,你的脸色真的很差?”

“真的没事!”陈怡倩摇摇头,她慢慢呼了一口长气。忽然,她盯着赵紫薇的裙子,不禁有点困惑,自己很久没穿这样的花裙了,偶尔在周末的时候才这样。她心里问:为什么她穿了我觉得很正常,可我自己却极少想到应该穿。

赵紫薇看她在盯着自己,脸红了。她不是真女人,即使外表再怎么漂亮,怎么毫无破绽,可是心理却是不同的。“怡倩,这是刚才讨论的方案,你还想看看吗?”

“噢,我明天再看吧!”陈怡倩的脚还软,她不敢站起来。

“那好吧,明天把你的想法告诉我!”赵紫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但看得出,她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。赵紫薇转身离开,可又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:“怡倩,你的脸色真的很差,你应该去检查一下。如果你怕麻烦,我可以陪你去!”

陈怡倩一愣,可还是说:“不用了,我回家休息就行了!”

看着赵紫薇一身红色消失,陈怡倩有点疑惑,这女人真的很奇怪,可是,她到底奇怪在哪儿呢?除了她身高体形比较大,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,或许她对男人是一种诱惑吧。自己是否能放下排斥,与她做个朋友呢,还是等到检验她的真材实料后再做。

在确定脚不软了,陈怡倩站了起来,到写字楼走了一圈,随便聊了几句。可是,她还是无法将思想集中,于是提前下班了,因为不想在电梯里碰到冯志明。走入停车场的一瞬间,她茫然了,这半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啊,那根本不是自己需要的生活的啊。她曾经诅咒全世界的男人,让他们永远都找不到老婆,不能跟女人温存。可是,她今天却几乎要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做爱,这不是放纵是什么。

坐进汽车的一刻,陈怡倩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也许,真该放弃男人吧,他们只能令人伤心。

生活本身就是这样,你想得到的总是得不到,而轻易可以得到的,却不是你的所想。多数人其实都知道这个道理,可一到真正面对了,却仍然无法清醒和冷静。


第027章、陌生男人

到新海上班几天后,赵紫薇终于松了一口气,没想到自己居然适应了,而且比预想的好。跟同事的相处,和客户的交谈,没有露出任何破绽,偶尔的男性语气,也没有破坏别人的感觉,只是觉得她特别。女性的动作、女性的声音,仿如浑然天成,她觉得,自己真的爱上女性的生活了。

“紫薇姐,你还不走吗?”

“哦,今天我家里没人,我晚一点回去!”

小梅将公司钥匙交给她,便先离开了。对于赵紫薇来说,那个空空荡荡的公寓,根本不是家。以前赵子强以工作为重,现在也是一样,还好这工作是自己喜欢的,不然一定闷死了。

领教过地铁的拥挤,壮观得令人害怕,赵紫薇还是有点忌惮。虽然没有出现恐惧的色手,可是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跟女孩贴身,才是令她害怕的,何况她只是假女孩。这几天她都搭出租车上班,避开下班的高峰再乘地铁回去,虽然三十多元的车费有点奢侈,但她还是能够承受的,等熟悉之后,再坐地铁上班吧。

离开公司走进电梯,里面只有一个男人,三十岁左右,有点瘦有点高。从光滑的电梯壁反射,赵紫薇证实了这男人在盯着自己。她有些发慌,将挎着的手袋拉紧了,掩饰自己的紧张。今天穿的红裙有点显眼,在公司人们尊重她是上司不敢直盯,但偷看是少不了的。已经她被女性的心理侵占,像年轻女孩那样穿鲜艳衣裙炫耀。

就在赵紫薇猜测这男人会不会搭讪时,电梯又进来几个人,她松了一口气,拽紧手袋的手也放了下来。这是怎么回事啊,这两个星期都习惯女孩性生活了,还会这样狼狈。

电梯到了一楼,刚才那几个人却没出来,显然是到地下停车场。赵紫薇第一个出来,听到自己的高跟鞋声,心情放轻松了,忍不住低头看飘动的裙摆。她忽然想起陈怡慧的嘱咐,改大步为碎步,裙裾随着步伐飘动,煞是好看。

“小姐,你的东西掉了!”

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,赵紫薇瞥瞥左右,没有其他女孩了。前面一男一女回头看了一眼,便继续向前走了。她没意识到那声音对自己说的,这两个星期出外用餐或者购物,才有人称她小姐。

一个男人急步走过来,来到她面前。“小姐,你的东西掉了!”

赵紫薇吃了一惊,竟然是刚才电梯里的年轻男人,她立即全身戒备,神经绷紧。前些天,上街有人对她吹口哨,有人盯着她的大腿,却还没人上来搭过话。

年轻男人递过一个小纸袋,微笑道:“走得那么急,连东西都掉了!”

“这不是我的东西,你看错了!”赵紫薇手臂压紧手袋。第一次有男人搭讪,她想不紧张都不行。

年轻男人道:“没错,是你的,是我送给你的!”

“你为什么送给我?”赵紫薇有些意外。她当然明白,男人送东西给女人是什么意思,更何况是陌生女人。想到这一点,她忽然有点得意,连陌生男人也搭讪,岂不说明自己的女装扮相不错。

年轻男人道:“因为你值得!”

“你又不认识我,怎么知道我值得?”赵紫薇眨着眼睛。虽然这是个不错的男人,可惜赵紫薇只喜欢女人,对男人没兴趣,这由荷尔蒙决定,而不是外表。

“我也不知道,感觉吧!”年轻男人认真地看着她,“你很漂亮,气质也好,你的穿着让人看了很舒服!”

“哦,谢谢你的欣赏!”赵紫薇笑笑。想不到自己女性的魅力十足,好了,终于有男人欣赏了,如果下次穿吊带裙出来,这男人大概想一亲芳泽了。看来,可以向陈怡慧炫耀一番了。借着手袋的遮挡,她轻揉肚子,担心笑气喷出来。

可她这一笑却令年轻男人增加了信心,甚至那身体的轻轻晃动,和裙子的摆动,都让他着迷。他将盒子塞到赵紫薇手里,道:“那你可以收下我的礼物了吧?”

“我不会收你的礼物!”赵紫薇摇摇头,径自向前走。

年轻男人跟上她的脚步。“为什么不行,这不是贵重物品,只是一个小玩意。我又没说,你收了它,你就必须陪我吃晚饭!”

“对不起,我不认识你,你也不认识我!”赵紫薇继续向前走,用手袋按着腹部更用力了,没办法,想大笑又不敢。

年轻男人似乎对她的高跟鞋行进速度有点吃惊。“不要紧,只要你打开礼物盒,就认识我了!”

“先生,你一点诚意都没有,看到漂亮的女孩,就说她长得好,送一件礼物给她!你用这种方法坐多几次电梯,一个月内可以送出十件八件礼物了!”

“我不是这种人,这是第一次,这礼物是客户送给我的。”

“那你更加没有诚意了,随手送人!好好检讨吧,再去结交女朋友!”赵紫薇一边说一边笑,仿佛真是女人教训男人一般。

“请你别误会,我不是这样的人,其实之前我见过你两次!”年轻男人解释,“我不是一个很外向的人,跟你说话需要很大勇气,但刚才在电梯里看到你,觉得赏心悦目,忍不住想为你做点事!”

“真的吗?”赵紫薇瞥了他一眼,忽然觉得他真像以前的赵子强,对漂亮女孩有种坚韧的无赖品格。她忍住笑,道,“男人只会花言巧语,以为所有的女孩都吃这一套!”

“这不是花言巧语!”年轻男人笑了,“我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,我就在二十楼工作!我觉得,男人欣赏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,你应该感觉自豪才对啊!”

“哦,在你眼里,我是什么样的女人?”赵紫薇缓下脚步,肚子里的笑气憋得慌,脸上的笑都有点变形了。

“你的气质很好,有一种平常女孩没有的优雅,成熟……”

赵紫薇轻轻咬着嘴唇,避免笑出声来,看来有男人追求也不错。“先生,谢谢你的欣赏,既然你这样说,那我就接受吧!”

“好的!”年轻男人欢喜了,立即递过小纸袋。

赵紫薇接过小袋子,转弯走近垃圾筒,就要扔进去。

“啊!”年轻男人惊呼起来。“别,别扔!”

赵紫薇愣了一下,立即想到自己以前的尴尬了,自己也是男人啊。如果每个女孩都这样对待男人,那么男人都要恨女孩了,自己不该这样。就是这么一转念,她就将小盒子放在垃圾筒盖上,便快步向前走了。

那年轻男人停下脚步,愣愣地看着那片红裙飘远,才拿了小盒子。然后他摇摇头笑了,“放心,我一个星期内,一定让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饭!”

走了一会,赵紫薇确定那个陌生男人没有跟上来,才缓下了脚步。她轻轻按着胸口,努力平复那急促的心跳,如果自己是真女孩,大概就不会害怕这种局面了。这一疾走,她才发现过了往地铁站的路口。算了,继续往前走吧,当是逛街吧。

慢慢地,她的心思回到陈怡倩身上。下午陈怡倩真怪啊,明明是有事又不说,也不知道她想什么。看来要从小梅和蒋芳那儿了解她的情况,不然真的不明白这女孩。

在一家商店的大橱窗前,赵紫薇停下脚步,籍着玻璃,她查看自己的衣裙和头发。柔和的面容,顺滑的长发,一身白底红花连身裙,依然是个靓丽女孩。

忽然,身后响起一道刺耳的刹车声,赵紫薇吓了一跳。她不禁回过头,大吃一惊……


第028章、惊讶

街道上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之后,一把狠狠的女声道:“你们想死啊,在马路上拍拖,还不滚回你们的狗窝去?”

这女人的声音很熟啊,赵紫薇定睛一看,不远处的红色汽车,陈怡倩正从车窗伸手指着一对情侣骂。这对情侣站在人行道旁不知所措,显然被刹车声吓坏了,那女孩最先反应过来,回应道:“是你不会开车吧,刚拿执照就这样,回驾校再练习半年吧,变态!”

陈怡倩火了:“刚才撞死你就好了,我有保险公司赔,不用花你们一分钱,就可以办好你们的后事。”

那女孩听到这话气坏了。“你太缺德了,不会开车还诅咒别人,你是被老公抛弃了,还是被男朋友甩了?”

“混蛋!”陈怡倩更气了,打开车门要下去跟她算帐。可是后面的车辆喇叭声不断,她只好把迈出的一只脚缩回去,恼怒地瞪着这对青年男女,口中继续骂。

那男孩见了,连忙拉开女孩。“算了,别吵了,我们也有错!”

“就算我们有错,她也不应该这样啊,要真撞伤了怎么办?她这么蛮横,你怎么还帮她说话,我可是你女朋友!”

这时汽车喇叭声四起,陈怡倩嘴里嘟囔,只能启动汽车离开。赵紫薇看得发愣,这女孩真野啊,或许这率直的性格更适合她吧。在写字楼里只见到她正经的一面,没想到这一次见到那么震憾。虽然这情景令人失望,可是,这应该是她真实的一面吧。

那对情侣一边走一边低声地吵着,那女孩很生气,不准男孩牵手。“你一点胆子都没有,人家骂我你也不帮我,就由得她骂!”

“别跟她计较了,那样的女孩,那么凶,难道你没看出来吗?她就是嫉妒你有男朋友,所以才这样骂人!”

“呸,你以为你很好,人家羡慕你?别痴心了。你连我都不帮,还指望我以后嫁给你,别做梦了。”

这对情侣一边吵一边走远,但那两只手还是牵到了一起。

赵紫薇的心情无法平静。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陈怡倩,是写字楼里精明能干的经理,还是马路上这个恶言相向的女孩;是公司里喜欢与同事说笑的随和老板,还是餐厅里那个追求爱情受伤的女孩?她这样失态的骂人,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
想到自己仍是孤单一人,赵紫薇更难受了。现在穿着裙子、高跟鞋,当然不可能追女孩,难道这几个月真要这么度过。如果真要以女性身份去爱陈怡倩,那会不会是另一次伤害?

饿的感觉上来,赵紫薇才省起没吃饭。走进餐厅前,她打电话给陈怡慧,请教如何对付男人。“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女人魅力啊,可是居然有男人来搭讪,还送礼物,我应付不来!”

“哈哈,还说没有魅力,男人都冲到你面前来了,比我想像的早啊!这说明你的女人魅力不错啊,你不用再担心不像女孩了,男人就是最好的证明!什么,听我的意见?你是男人,那点花花肠子你最熟悉了,你以前肯定干过这勾当吧?”陈怡慧笑个不停,对她来说,只要赵紫薇不是跟某个女孩亲近,她就不太担心。

“怡慧,我知道他怎么想,可是我怎么应付啊?因为他就在同一栋大楼上班,以后肯定还会见面的。”

“奇怪啊,你今天穿什么裙子,这么招蜂引蝶的?”

“白底红花的连身裙,腰间有条装饰的带,就是上次到绍兴酒楼吃饭,我穿的那条!”赵紫薇低头看自己的装束,挺不错的。

“天,你竟然不穿套裙啊,你是白领啊!你穿得那么艳,男人肯定会盯着你了!我敢说,你心里除了想跟女人比靓,一定有几分想吸引男人,对不对?”

赵紫薇脸红了,她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想法,可是不能认。“怡慧,不是,因为公司的气氛比较随意,怎么穿都行。”

“我才不信呢。好了,你告诉我,他是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,你说实话,要从女孩的目光看,不是从男人的观点!”

“嗯,还行!他长得不错,挺高大,棱角分明!”

“那就行了,有空跟他吃餐饭,聊聊天。一个正常有魅力的女人,都应该有男性朋友的,好朋友也罢,蓝颜知己也行。偶尔跟他牵牵手,拥抱一下,亲吻,别跟他上床就行了,哈哈!”

“怡慧,你混帐!不跟你说了,你总是幸灾乐祸。”

陈怡慧这才认真道:“如果你不想跟他深交,就跟他说说话行了,吃饭也不要紧。有一点很重要,一定不能收他的礼物,不然他会得寸进尺!紫薇,别担心,有魅力的女人,总会有男人追求的,这不是坏事。生硬拒绝不是最佳方法,把握好分寸就行了,别让他有幻想,又让他对你有好感,就是保持相应的距离。”

“怡慧,你说得太简单了,你是真女人,自然容易。我害怕做不好,露出破绽我就完蛋了!”

赵紫薇明白,要以女孩的身份生活,跟男人接触是少不了。可是男人通常对女人都有幻想,自己是过来人,自然知道这一点。她又害怕又兴奋,可是心底的欲望让她想尝试女孩的生活。挂掉电话,她才想起没说陈怡倩的事。她有种特别的感觉,也许陈怡慧并不了解她妹妹隐藏的东西。今天看到的,虽然不是陈怡倩好的一面,但反而让她觉得更真实。

随便点一个套餐,赵紫薇慢慢地吃,慢慢地想着事情。后面有两个男人在交谈,她开始也没留意是什么,在听到“陈氏企业”后,她才留意了。她掏出一面小镜子,看到背后第二张桌子有两个男人,一个三十几岁,一个四十多岁。

中年男人道:“陈氏的壳太漂亮了,可是想吃掉它不容易啊,那只老狐狸,不会轻易从身上拨一根毛出来的!”

青年男人道:“我想了好久,大概要从陈氏地产的股票着手了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中年男人道:“你有什么想法?放点风声说它财政有问题,找人写文章贬一通,让它的股票能跌个30%,我们就有把握了。”

“这个不太容易,它的根基很硬,估计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。”

“你不是跟陈牧合作么,趁机搞他一票,榨干他的油水。”

“来,喝酒,过两天我们再详细谈!”

接下来,那两个男人再也没谈到陈氏。赵紫薇有些失望,有人妄想做陈氏的大股东,在商场来说算不了什么。赵子强跟证券公司的朋友张全经常聊到这些事情,公司收购的事情太普通了。陈氏地产的名声显赫,要撼动不是那么容易的,这不是她要考虑的。

晚上,赵紫薇继续研究新海的资料,针对公司的情况,她准备编写一份手册。虽然还没摸透新海,但能肯定的是,它离规模企业有一定距离,如果要上市,这路途很遥远。

那份房地产分析报告快完成了,是否用这个结论冒险呢。还是问一问张全吧,他是证券公司的经理,能提供一些资料。这些天一直以女声发音,要转回赵子强的频率,她竟然练习了几分钟。

“喂,子强,珍珍打过几次电话找你,你也不交待一声,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打掩护。”

“噢,没事!”赵子强/紫薇奇怪了,珍珍转了性?随便解释几句,便直奔正题,“张全,我看好两只地产股,帮我分析一下。”

“子强,别碰地产股,这段时间政策要变,不知几时要跌!”

“我知道,袁嘉也这么说,所以我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!”

“这样吧,找个时间出来吃饭,我们再谈!”

“好的……嗯,张全,最近我的样子有点变化,希望见面了,不会吓坏你?”

“变什么?你整容了,还是变成女人了?”

“哈哈!”

赵紫薇放下电话,苦笑一下,是变成女人了,而且还是有姿色的女人!也许,真的要以这个形象出现了,要隔绝所有的朋友是不可能的,包括珍珍。


第029章、烦恼

今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,提前下班并没有令陈怡倩好受些,中午与冯志刚燃起欲火,没入戏便熄灭了。她倒不是觉得遗憾,但一种不安的情绪一直笼罩,她只好开车来到在江边。

姐姐陈怡慧打电话过来。“怡倩,妈妈有东西要交给你,你是回家拿,还是妈妈送过去?”

“不要过来!”陈怡倩急了。她最害怕父母过来公司找她,因为这无疑是曝露了家庭矛盾。“是什么东西,非得要送过来?”

“是一些营养补品,妈妈担心你的身体捱坏了。她说你经常加班,休息又不正常,你自己一个人又不煮饭,也不渴汤。这样吧,明天一起吃晚饭,你来订位!”

“明天不行,我有事了!”陈怡倩想,明天跟苓苓去派对,后天跟黄燕梅约好了见面。“后天我也有事,星期天吧,如果你没问题,那就不要约别人了!”

“嗯!怡倩,我警告你。如果你再逃跑,我就拉着妈妈上你公司去,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,你不守承诺,我就会给你好看!”

这情形有点象学生时代,母亲不但打电话问候,还派姐姐到学校了解她的情况。尽管姐姐更像不良少女,可是大了三岁,姐姐永远是姐姐。“怡慧,那些东西你拿给我就行了,我暂时不想回去,过一段时间吧!”

“我拿给你当然没问题,可是,你想避开父母多久?他们是你的父母,生你养你,而且,你一向比我更孝顺父母。”

“姐姐,别说了,好吗?”

“唉……”陈怡慧叹了口气,然后挂掉了电话。

陈怡倩也暗里叹了口气。可是她也不明白生活将如何演变,目前她不敢见家人,正象她对高翔的仇恨无法消除一般。很快就二十五岁了,还要家人担心,是否说明自己不成熟呢。

她心不在焉地开车,几乎撞上一对过马路不看路的情侣。她慌张之余来了怒火,朝那对情侣大骂,还说了一些以前不曾说过的粗俗话。

她实在不甘心这样回家呆一个晚上,又是玩游戏,还是找个人说话吧。于是她打电话给黄燕梅:“燕梅,下午要不要陪老公?”

“我还没结婚,别说老公这个词。”

“哦,黄小姐,请问你今晚要不要陪男人睡觉?”

“怡倩,你说话真难听,一点不像斯文的女孩。你一直是标准的淑女,我们的榜样,可你最近说话比我还粗鲁!”

“你希望我怎么说?”陈怡倩哼了一声,“是不是这样:燕梅,请问你今晚能抽两个小时给我么,我很闷,想找人聊天!”

“对不起,陈小姐!”黄燕梅学着她的声调,细声细气的,“我今晚没空,我必须陪我的男人,因为他要娶我了!”

“放屁!”陈怡倩来火了,“说了那么久,你才说没空!”

黄燕梅在电话里大笑。“怡倩,我是逗着你玩的,你怎么回事啊,脾气越来越差,又有什么烦心事!”

“我刚才差点撞死人了!”陈怡倩没好气,“吃饭的时候告诉你,在公司楼下等我。”

车子到达时,黄燕梅已经站在路口了,她穿着一件褐色的连身裙,她个子比陈怡倩稍高,也稍胖。她是典型的北方人,脾气有点急,直肠直肚。

坐进车里,黄燕梅就道:“怡倩,你的脸色真差,今天是吃错药了,还是还没吃药?”

“呸,你怎么没说好话啊?”

“好朋友,说什么好话,是说真话!好话是留给男人说的!”黄燕梅才不会对她客气呢。

陈怡倩哼了一声。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的男人很好了?”

黄燕梅瞥了她一眼。“怡倩,你真的有问题,应该看心理医生,别以为你遇到一个混蛋,就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混蛋!”

“你才要看心理医生呢?”

“怡倩,看心理医生不是坏事,其实是因为我们的物质水平不够高。看心理医生,是找人发牢骚,抒解心情,没什么坏处!那不是病,如果我的钱袋子有你的那么鼓,我会经常找医生发牢骚!”

陈怡倩笑笑。她当然知道这一点,可要真正接受却不容易。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婚前抑郁症,告诉我吧,我帮你开解!”

“是啊,我正想找你谈这个问题,几次打电话,你都不接,真气人。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忙着勾引男人呢!”

“我不用勾引,只要我愿意,男人就会自动送上门了!”陈怡倩忽然想到酒吧,那个被她欺负过的男人。

“是吗?你准备怎么做?”

“还不容易吗?”陈怡倩撇撇嘴,“只要我抛一个媚眼,男人立即就来了,我把裙子拉高,他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,我要是碰他一下,他整个晚上都要任我摆布!”

“呵呵,说得容易,你做过没有?有色心没色胆!”

“如果你陪我,我就敢!”

“唉,我就要结婚了,不敢陪你玩这种刺激的东西了!”

很快,她们在餐厅坐下。

“怡倩,算了,认命吧,一个人得到事业上的成功,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损失。从古到今都是如此,谁也不能避免!”

“你的意思是,你现在甘愿牺牲自己,来成全你的老公?”

“是的!”黄燕梅点头,“不过说实话,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取得成功,不像你!”

“人家都认为我躺在陈氏的大树下纳凉,不会自己栽树!”陈怡倩笑笑,“我也习惯了,被人误会又不是什么大事!”

“怡倩,你从来不是那么悲观的人,而且,你的确有实力啊!”黄燕梅认真地说,“不过,因为这还是男人主导的社会,你可以在某方面强势,但你不能在主要的方面比男人强!有时,你的确需要示弱,装的也行,不然要找到好男人不容易!”

陈怡倩有点赌气了:“找不到就算了,我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!”

这样赌气的话黄燕梅也听了几次。半年前,陈怡倩想过为婚姻和家庭做一些牺牲,和高翔共筑爱巢,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做这事,就已经跌入了深渊。黄燕梅也尽自己的能力来开导她,陪伴她,可是这终究解决不了问题,因为陈怡倩必须主动去改变自己才行。

对于婚姻,两个人的看法不尽相同,在陈怡倩抛出一番婚姻可怕的言论之后,黄燕梅也有点担心了。陈怡倩道:“上海的离婚率已经将近百分之二十,如果按照孩子长到十八岁来计算,亲生父母还在一起生活的,已经不到一半了。”

“那我努力让我的家庭成为完整的家庭,跟我们的父辈一样!我相信,只要有爱,奇迹就会发生!”

陈怡倩有些羡慕她了,至少她依然憧憬婚姻。“黄梅,我们是相反的例子啊,以前我相信爱情,你不信!现在,你相信婚姻,我不信!”

这位老同学一向不如自己,不管是学习、工作,穿衣打扮,甚至对男人的吸引力。但人家却在细数幸福生活,憧憬未来,倘若她一结婚,可能陪自己的时间少于又少了。听到黄燕梅谈到筹备婚礼的事情,陈怡倩有点嫉妒了。

以后还是自己找节目了,去参加苓苓说的周末派对吧。偶尔回想和苓苓触碰产生的快感,也有点兴奋,女性之间的感情更纯粹,更美。虽然她并不认同两个女人可以相爱并厮守一生,但有一个亲密的女朋友,跟一个亲密的男人一样,是不可或缺的。


第030章、办公室政治

周末对上班族来是企盼的日子,但不适用于赵紫薇,对她这样一个“单身女人”,周末是个讨厌的日子,因为她没有约会,也没有其他活动。

一个星期过去,赵紫薇理清了新海的状况。她必须衡量利弊之后,才能进行变革,因为变革肯定涉及到人,工作矛盾本质是人的矛盾。同事惊讶于她的随意,自损式的玩笑让大家耳目一新,感觉到新上司不算严厉,大家松了一口气,虽然疑虑没有减少。

小梅对新上司有种莫名的喜欢,她详细介绍公司的情况,员工的喜好,包括陈怡倩的性格,张莉与前任陆总监的故事。“紫薇姐,你跟怡倩和张莉不一样,她们喜欢穿套装,好像每天都要跟客户开会似的。我喜欢看你穿花裙,既随意,但又不失端庄。”

“尊重客户是应该的,不过我们是广告公司,随意一些好。我认为穿花裙更能体现出女人味,小梅,你比我更有这个条件!”

“呵呵,我也想啊,但又有点犹豫。我以前那家公司老板说,在写字楼工作就该穿正式一些,陆总监也样要求,我都改不回来了。好了,紫薇姐,现在有你这个榜样,我也可以随便穿了。”

“也不能随便啊,如果你穿露脐装来,我怎么受得了啊!”

“呵呵,你又不是男的,怎么会受不了!”小梅格格地笑,“放心吧,紫薇姐,我不会那么放肆的!我有许多吊带衫和短裙,周末再穿,不然那些男同事,呵呵。”

赵紫薇心里说:你穿得越暴露我越喜欢。她口是心非道:“在男人眼里,女孩的清凉装扮是一种风景,也是一种诱惑,性感的女孩其实很可爱。在以前的公司,我也经常穿套装。一个人的穿着,除了表现自己,还可以体现为公司文化,和对客户的尊重。在新海,你只需要考虑穿得舒服,别人看得舒服,不暴露,不夸张,就好!”

“我知道,紫薇姐,有你在,我不会超越界线的!”小梅呵呵地笑着,“我最多裙子比你短一点,吊带比你细一点而已。”

“好的,我最喜欢看女孩穿吊带裙了,那是一道风景!”说完这句话,赵紫薇立即意识到问题,这完全是男人的语气啊,但立即加了一句,“我自己也经常穿!”

小梅奇怪了。“紫薇,你真有趣,象我男朋友说的话,呵呵!”

“那不好吗?漂亮的东西男女都一样欣赏的。我觉得,女孩能欣赏女孩,是一件很好的事。我不认为在女孩之间只有嫉妒和谣言,喜欢、爱护和欣赏更让人愉快。”

小梅惊讶了:“紫薇姐,你真特别,我认识的女孩没有一个像你这样。我要做你这一步花几年呢,三年行不行,五年?”

“呵呵!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,以前我像个男孩,没有什么心机。上个月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,许多事情都不同了,我才明白,如果我认真地做,应该也是个不错的女人!”赵紫薇说得很有感触,从男到女的三个星期,不仅是外表,心也不同了。

小梅眨着眼睛,虽然似懂非懂,心里对她充满了敬佩之意。赵紫薇喜欢听小梅称呼紫薇姐,挺亲切,这比叫赵小姐好多了,这样的感觉像朋友多过上司下属的关系。

为了应付意外情况,赵紫薇听从了陈怡慧的意见,在办公室留了两套备用的衣裙。公司着装比较随意,主管和经常与客户打交道的员工,才穿得比较正规严肃。赵紫薇穿了几天套装,便转换成花裙,除了要增加女人味,也不想让同事对自己的套装形象定型。如果确定不用外出,她就随意些,用素色的上衣配红色或绿色的花裙,吊带裙加上小外套,有时是单色的背心裙,素雅不失庄重。

下午,李勇军和张莉走进总监室,介绍最近的几个广告,顺便向她请教一番。可是赵紫薇觉得这是打擂,不过她不在乎,她知道这两个对手不是自己的级别。

李勇军诚恳地说:“赵小姐看起来比我们还年轻,但经验丰富,我们很是佩服!”

赵紫薇心里暗骂:我刚来,你们怎么知道我经验丰富?“哪里,我知道这些帽子是礼貌,谁来了都要戴一顶的!但我不需要,还是坦诚一些吧,以后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,才能把工作做好。”

张莉则似笑非笑地说:“赵小姐年轻漂亮,气质又好,穿着令人赏心悦目,是我们女人的榜样!”

“呵呵!这我可受不起,坐在这个位置纯属偶然,其实比我厉害的人多了!”赵紫薇心里暗笑,自己居然成了女性的榜样,只要不讨论生孩子就行。“不过,别叫我赵小姐,叫紫薇吧。”

“嗯,紫薇。”张莉点点头,“我们没在跨国公司做过,听说许多管理理念不一样,希望你可以带来一些先进经验吧!”

这两人客气几句之后,连开始连珠炮似的发问了,或者叫考量更合适吧,说的话从平和到尖锐。开始赵紫薇还谦让、客气一下,但不到五分钟,就看到他们简直是踢馆,心里不禁冒火了。于是,她也不客气了,嘴里一堆术语压住他们,还将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得懂,反正将一些英语和法语词汇一起夹杂进去。

赵紫薇叽哩瓜啦说了一通,不让他们有插嘴的机会,对他们发愣的词语也不解释。“好了,你们是专家,自然明白,所有的道理和经验都是殊途同归,对吧?”

“是啊!”李勇军点头,可是他跟张莉对视了一眼。

张莉也跟着道。“是啊,跟我们平时的方法大致一样!所有的方法和经验都是相通的,所以另家的经理也是可以借鉴的!”

赵紫薇忍住笑,这两人根本是不懂装懂,因为自己说了一大通近半跟广告无关,她一时兴起,将昨晚在网络看到的新文章倒了出来。她装作高兴地说:“太好啊,你们真是我的知音,新海有那么厉害的管理人才,以后大有希望了。看来,我们以后一定能够合作成功,有你们两位高手的帮助,我就容易做了。”

李勇军似乎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说了。“紫薇,我们很乐意与你共事,有更多交流沟通,借鉴学习,将来我们会前进更多!”

“我也这么想!刚才说到的方案的设计和实施要素,我在你们的企划案中都看到了,挺不错的。”赵紫薇点点头,意识到不能只打击不赞扬,“不过文字方面可以再完善一些,虽然这些不影响我们跟客户沟通,不过要上更高的层次,我们也需要加强自己的素养。这方面我也在学习中,如果有空,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!”

张莉明白挑战无法继续,对李勇军打了眼色,两人离开了总监室。赵紫薇看到这两人明明脸色发青,可还硬撑,到他们掩门离开,她终于笑出来了,哼,要对付我,没那么容易。可是她很快意识到,这样显露锋芒对自己的将来不利,对公司也不利。

小梅跳进来。“紫薇姐,没事吧?”

“没事啊,刚才我们谈得挺融洽的!”

“不会吧,他们是奉命来对付你的……!”小梅说到这里,忽然惊讶地掩住嘴巴,毕竟是年轻女孩,不容易藏得住。

赵紫薇一愣,尽管猜到有企图,却没想到这跟陈怡倩有关。她故意将脸沉下来,拉长声音道:“小梅,快说……!”

小梅后悔也没用了,只好交待。“我刚才去复印,在怡倩门外听到,她要两位主管过来跟你聊聊天,提一些刁钻的问题,能令你难堪更好!紫薇,求求你,别说是我告诉你的,不然我就死定了。”

赵紫薇心里哼了一声,陈怡倩这样做太过份了。可是她对小梅笑笑道:“别担心,小梅,我的嘴巴很严密,像男人一样”

小梅眨了几下眼睛。“紫薇,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啊,张莉在门外问李勇军:刚才你听懂没有。李勇军说:没有,你呢!”

赵紫薇有些意外,没想到那些连自己都似懂非懂的话,居然将人家唬住了。小梅虽然没看到她得意的神情,却明白她占了上风,不禁对新上司多了几分钦佩。

第一周要结束了,赵紫薇心里有点失望,这几天不但没能接近陈怡倩,还要被她质疑和考验。


第031章、周末

吃完午饭,陈怡倩和张莉准备乘电梯上楼。她看着电梯的数字发呆,真有点痛恨周末,虽然也有活动,但却不似以前那么充实。可是她又不想参加小梅组织的那些活动,那无异让下属们知道,她其实很无聊。

这时,冯志明和同事走过来,见到她们就在电梯口,犹豫着没有靠近。那男同事看看着他们的举动,觉得奇怪,但没问。

“你好!”陈怡倩先开口了,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出声,可能冯志明会更加担心。

“你好!”冯志明轻声回答。

张莉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微妙关系,马上借口买东西,先行离开了。而冯志明的同事见状,也笑笑,走到另一头去了,这举动反倒让他们有点不适应了。

陈怡倩笑道:“听说你们公司要改组,你没什么变化吧?”

冯志明有点吃惊:“哦,你也听说了?”

“当然,你是我的朋友,我自然关心!”

“哦!公司会有一些变化,但现在还说不清,可能有一些人员会调到杭州分公司去。”

陈怡倩有种不好的预感,可能这个男人要离开了。她心里有些难受,毕竟他是自己要好的朋友。前两天,他们几乎踏入疯狂的境地,可到最后还是退缩了,不但冯志明没有勇气,她也不敢。虽然这样,陈怡倩并没有觉得他不好,因为这是正常男人的反应。

陈怡倩轻声道:“志明,几时把你女朋友的照片带来,让我看一看!上次听你说,她是杭州人,对吧?”

“其实还不算女朋友!”冯志明解释道。他很想跟这个女孩有深入的发展,可是底气不足,所以这相处还没到高潮就已结束。

进入电梯,他们站在靠壁的位置。忽然,陈怡倩的手被握住了,她愣了一下,忍不住有些欢喜,也握紧冯志明的手。她当然知道,这男人的心里一直装着她,可却无法再进一步,不是这男人太差,也不是自己放不下高翔,而是两人少了一种心灵上的默契。至于冯志明的胆怯,她并不是很在意,人应该知足吧。或许,怯懦带来的感觉变味,那才是他们的真正障碍。

电梯到了十楼,冯志明松开了她的手,对她笑笑就离开了。陈怡倩并不是第一次跟他握手,可是这次她觉得很舒服,甚至有点不舍,因为她知道,以后可能没机会了。感情跟工作一样,如果你看开了,不再强求这是什么样的结局,你心里反而实在一些。

走进写字楼里,她看到赵紫薇跟小梅在说笑。她注意到,赵紫薇换了一件绿色碎花吊带裙,外罩一件白色小外套,显得轻闲又斯文。这个颜色低调多了,没有她前两天穿的红色裙子那么显眼。她心里有事,也没停步,只是在小梅肩膀拍了一下,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。这几天,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赵紫薇聊一聊,可每次过总监室,都见她在跟同事谈话,而真正有空了,她却没有心情了。

走进经理室前,她回头看了一眼,却跟赵紫薇目光对个正着,于是两人笑笑。她说不出为什么,明明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,却不过去跟她说话,她甚至能读出赵紫薇眼里渴望沟通的信息,却在犹豫。那天在餐厅外第一次说话,我明明对她有好感啊,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变样了,难道自己心情变得那么差吗?

等待下班的时间有点难熬,陈怡倩第一次觉得有点渴望晚上的到来。不知苓苓那个是什么派对,穿什么衣服合适呢。

敲门声响起,然后一个声音道:“怡倩,下班了!”

“噢,紫薇,还没走吗?”陈怡倩忽然意识到,原来不是自己不想与她交流,而是自己太懒,需要人家主动一些,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。

赵紫薇拨一拨耳边的长发,笑道:“我在想,如果你晚上还没有安排的话,愿不愿意陪我去打保龄球?”

“啊,你也喜欢保龄球?”陈怡倩有点奇怪,“可惜,我今晚已经有约了,有空我们再切磋一下!”

赵紫薇眨着眼睛,似乎在猜测这个回应是礼貌拒绝还是真实情况。“那么……”她刚开口,桌上的手机,陈怡倩接了电话。

“不,我不开车了,如果喝了酒,就不能开车回来。第二天还要过去取车,太麻烦了。”陈怡倩一边回答一边看赵紫薇,她想尽快结束这个电话,约定明天打保龄球应该没问题的。可是,她看见赵紫薇摊开双手做个遗憾的动作,接着是一个再见的手势。

看着她离开,陈怡倩腾地站起来要叫住,可一急,上衣被抽屉勾住了。这一阻滞,赵紫薇已经消失在视线外,陈怡倩有点生气了,心里轻声骂:你急什么,我又不是拒绝你,干吗像个男人似地跑掉?

苓苓道:“既然你不开车,那我过去接你吧,说说你的地址!”

“我在路口等你,你过来就可以看到我了,不用开进来,省得还要停车。”陈怡倩有点犹豫,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住址。

“怡倩,你的住址那么神秘啊?你藏了几个男人或者女人啊?”

“没有,我的公寓太乱了,不适合正常的人!”陈怡倩有点心不在焉,还在想着刚才赵紫薇的事。算了,如果她能渡过危险的试用期,以后还有很多机会。

“哈哈,你是说你不正常了?”

“是啊,我有点不正常!”

尽管苓苓说不用打扮也行,那种场合很随意。但陈怡倩还是回家冲洗一番,换上黑色的吊带裙,简单化个妆,加上一条项链,一副白金耳坠,简约却不失精致。

苓苓一看到她,立即叫起来:“怡倩,你穿得那么隆重啊,又不是酒店餐会,只是一个随便的派对。”

“我这样隆重吗?我看你才是,今晚想勾引男人啊?”陈怡倩斜着眼睛看她,在她脸上捏了一下。“苓苓,你穿成这样是去相亲吧?”

“哈哈!”苓苓大笑。她穿了一件白色雪纺罩衫,下面是暗红色的及膝裙,甚至脚上还有脚链。一摆动就响,有点清脆。“不过你说相亲也行,找到合适的,我的下辈子就有依靠了。”

“呸!”陈怡倩啐了一口,“我才不相信你能离开男人,没有男人你就叫鸭,你那点骚劲,哪里忍得住?”

苓苓惊地叫一声,几乎打错方向碰到其他车。“怡倩,你可别胡说,我可没叫过鸭!”

“是吗?”陈怡倩瞥了她一眼,待她端正方向后,才说,“那一次我听到你讲电话,明明是对一个男人说的:你太过份了,我已经给你三百了,你还想怎么样,你那点功夫,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

苓苓奇怪地问:“怡倩,你几时听到的?”

陈怡倩有点不满了:“那次我们离开酒吧,在门口你接到一个电话啊!你忘了,还是装糊涂?”

苓苓愣了一下,立即大笑:“哈哈,那是修理电脑,我说他收得太狠了。”

“是吗?”陈怡倩眼睛里仍然是怀疑。“可是我听你说什么,拨出来又再插进去,难道不是么?”

“怡倩,你脑子有问题,老是想这些事,怪不得猜别人也是这样。你真的有毛病了,我想,你还是快点找个男人吧,不管有没有感情,先解决生理问题再说吧!”

“哼,我才没有你这么贱呢!”

话虽然这么说,可陈怡倩却不能不想。道喜欢她的男人不少,可是她数个遍,却想不到谁适合一夜情。冯志明?算了,他胆子太小了;那个还算喜欢的老同学?似乎也不好;那么,那个花花公子章俊?当然不行,送给他等于便宜他了;甚至还有酒吧里那个碰过的男人……

“怡倩,你在想什么?”

“没什么?”陈怡倩的脸无端地红起来,连她都自己都感觉到不对。

“哼!”苓苓瞥了她一眼,“脸红什么,少女思春?算了吧,你又不是十八岁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,我可以介绍一个男人俱乐部给你,如果你需要一夜情的男人,那里都是!”

“真的?”陈怡倩问,可是她立即意识到不对,立即问,“你是不是已经试过了?”

“是啊!怕你接受不了,所以没告诉你!”苓苓居然毫无闪避。

陈怡倩不以为然。“哪有什么要紧,我们都是成人!”话虽然这么说,她的胆量却不大,自己真会到那个地步,需要一个陌生男人来治疗自己的性饥渴吗?

苓苓拍拍她的手臂。“怡倩,生理需要不是什么罪过,跟肚子饿要吃饭一样。第一次需要跨过心理关口,过了第一步,其它的就容易了。跟你说吧,我第一次付钱的时候,手还发抖呢!”

“什么,一夜情还要付钱?混帐,还说什么修理电脑!”陈怡倩狠狠拍了她一掌。“苓苓,你太过份了,别以为我是电脑盲,那些零件拨出来插进去我就做过,跟你那个完全不是一码事!”

“哈哈,被你抓住破绽了!”苓苓吃吃地笑。

派对是在一间郊外的别墅进行,门外并没有挂特别的灯串,也许是低调吧。她们来得不算晚,但停车位置还是要找一轮,大概来参加派对的人不少吧。别墅的门口,有一个中年妇人收取请柬,向她们指明进门的方向。

走进房子之前。陈怡倩问:“苓苓,你不怕我认识了另外一个,把你扔下不管吗?”

“不要紧,因为我肯定先把你扔下!”苓苓斜着嘴笑,“勾引男人你可能比我在行,对女人,你一定不如我!”

陈怡倩气得打她的手臂,然后笑着走进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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